“王姐,我朋友呢?”
她找了一圈,都没看见李梦的身影。
“出去了,好一会儿了。”王玥微笑着答道。
“没说去哪里啊?”她问着,见王玥摇了摇头,便掏出手机,准备给李梦打个电话。
电话通了,却被李梦飞快地挂断了。
她有些懵,直觉她好像在忙,只好不放心地发了个短信给她。
“天王盖地虎。”
说来也好笑,当时李梦被神秘人威胁之后,两人定了不少暗号,以防对方出了什么事,对上暗号了就说明没什么事,反之就要多多留心了。
手机叮咚响了一下,她飞快地打开一看。
“沈觅二百五。”
叹了口气,她的一颗小心脏才放了下来。
“我还没问你怎么把那个人弄到家里来了。”席烈给她端了杯热水,坐到她旁边,沉声问道。
“就,机缘巧合。”沈觅说着,将之前李梦遇到的事情给他说了说,听得他一阵蹙眉。
“这些人胆子太大了。这会儿让她一个人出去,行吗?”他绷着脸,问道。
“我刚对了下暗号,她没事,好像在忙,再等等吧!”沈觅笑了笑,示意他放心。
席烈点点头,不再多问。
“对了,你今天去找小姑,那边有什么事吗?”沈觅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了这一茬。
“就是她听到点风声,可能有人提前放了消息出去,以为我要大闹宋家,昨天联系不上我,着急了而已。”
沈觅听到宋家两个字,心里又纠结了起来。
犹豫了许久,她将席烈拉到一边,“我在医院陪陆悦产检的时候,看到宋姝文了。她,她好像也是去检查!”
席烈闻言脸顿时一黑,“你确定?”
“嗯,我觉得现在是时候把她的身份告诉她了,我感觉她在走一条不太好的路,于你,于她自己,都不好。”沈觅拽着他的胳膊,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哪家医院,是姑妈所在的医院吗?”席烈的眉头蹙成川字,沉声问道。
“嗯……”她点点头。
“我得去问问,如果是真的,我不能再纠结之前的事情而置之不理了!”席烈说着,匆匆站起身,出了门。
说出来,她心里舒坦了许多,正准备去吃点东西睡觉,就接到了赵子皓的电话。
“姐,在干嘛?”赵子皓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打扰了谁一般。
“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她不解的问道。
“你还记得那时候,方雪她妈要不到钱,执意要就赔偿事宜将那个老头告了吗?”
“记得。”沈觅心中一沉,“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
“我刚才在旁听,吃了一个大惊,你知道吗?好像有证据指证,那个老头的病历,是伪造的!他可能不是个精神病,是正常人!”赵子皓在那头说着,语气里都是震惊。
沈觅被说的一愣,许久都缓不过神来,“你意思是……他,他是蓄意谋杀?”
“现在已经将人带走了,正在权威的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估计等两天结果就出来了。如果没病,得重新走一次程序。抓住背后黑手,有希望了。”
沈觅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心里不知是高兴,还是伤心。
方雪被一个正常人故意撞死一尸两命,这是一个让人无法接受的悲剧。
所幸现在还有伸张正义的机会,到时候,也好告慰方雪的冤魂了。
“姐,你在听嘛?”赵子皓不放心地问道。
“嗯,还有什么事儿吗?”她收起心神,问。
“我今天下午得空想去给舅舅扫墓,告诉他我就快要结婚了,还要当爸爸了,你去吗?”
沈觅闻言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去过南山陵了,从自己生病以来,就没机会过去跟她爸聊聊天,抒发一下心中的不满。
“一起吧!晚点你过来,开席烈的车去。”
“好嘞。”赵子皓答着,随即好像要忙,便挂断了电话。
吃过午饭,她还没睡午觉,赵子皓便匆匆忙忙地过来了。席烈去了医院还没回来,她给王玥打了声招呼,便让赵子皓开车,自己舒服地坐在副驾驶。
“姐,不瞒你说,我感觉要是方雪这个案子破了,很多事情的真相也就浮出水面了。”
路上,赵子皓开着车,慢腾腾地说道。
“比如?”她不解。
“你想啊,方雪的死,肯定跟罗彦北进局子里的事脱不了干系,而这个事又牵扯了一个宋家的私生子,席家二少爷的死,又跟那个绑你的人有关系,而那个人,我跟着查了很久,早就跟罗家有丝丝缕缕的联系。所以这个事儿,是在罗,宋,席三家里纠缠不清的,一个点被攻陷了,其他的也就不攻自破了。”赵子皓有条有理地分析着,倒颇有几分道理。
“但愿这次的检查结果,能给方雪一个交代吧!”沈觅幽幽地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沉。
“对了,听说李梦住你家里去了?发生什么事儿了?”赵子皓突然想起这一茬,忧心忡忡地问道。
沈觅见赵子皓对这个事情如此上心,本来想瞒着他怕他冲动的,这会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毕竟所有的事串起来,才能有个更明确的指向。
于是,她将那天是如何偶遇李梦,还有她的遭遇,都告诉了他。
“这些人,真狠!居然还对她下手!”赵子皓闻言,冷哼一声,言语间尽是鄙夷。
“还??你这话什么意思?”沈觅敏感地发觉事情不对劲,下意识地追问道。
“……我就随口一说,意思是这些人有点作恶多端了。”赵子皓心里一紧,心虚地笑道。
“你可得好好保护你自己,你现在做的事,有点危险。”沈觅忍不住忧心忡忡地叮嘱道。
赵子皓故作轻松地笑笑,“知道了姐,放心吧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因为车子开不上去,只好买了一大束白菊,步行上山。
因为这里树木环绕,到了这深秋,温度比市里低了不少,沈觅觉得有点冷,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赵子皓无语地笑了笑,将外套脱下来给她穿上。
轻车熟路地来到墓碑前,赵子皓颇为孝顺地整理好周围的落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将买来的纸钱点燃,上了三炷香。
“舅舅,外甥要结婚了,特地来给你报个喜。”
沈觅在一旁微笑着不说话,目光一直在那束已经枯萎发黑的白玫瑰上面流连。
“耗子。”
“怎么了姐?”
“当着我爸的面儿,你给我说句实话,我亲妈,是谁?”她眨了眨眼,冷不丁地说道。
赵子皓的脸色顿时不好了,僵硬地瞟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墓碑上面的照片,整个人陷入极度的纠结之中。
看了他的表情,她直觉他是知情的,便静静地与他僵持着,等着他开口回答。
“姐……你,你这不是为难我吗?”赵子皓无语地叹了口气,面露难色。
“我只是想知道而已,没有别的想法,我也不会卖了你的,放心吧。”沈觅看着他,云淡风轻地答道。
“哎呀你别问我了,你要么问姐夫去吧,我要是告诉你了,我怎么去面对我妈呀?”赵子皓瞄了她一眼,支支吾吾地说道。
沈觅闻言一愣,“他,他知道?”
“早就知道了,就是怕你不高兴,才没给你说。你可别说是我说的,毕竟姐夫也是为你好,伤感情就不好了。”赵子皓说着,垂下头烧纸,不再答话。
沈觅叹了口气,心乱如麻。
一直到赵子皓烧完纸,她都没再吭声,脑子里想着回去怎么找席烈死乞白赖地问出亲妈下落。
临近下山之时,天空突然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赵子皓慢腾腾地开着车,因为一路都是下坡,路上还有些湿滑。
沈觅有些心急,忍不住开口催促,“你能不能稍微快点,这才开二十码,我们猴年马月才能下山啊?”
“姐这不是路面湿滑嘛?”赵子皓嘀咕道。
说着,他还是乖巧地松了点刹车。
谁料,走到半路,雨越来越大,砸在车顶棚上,发出噼里啪啦的闷响。
“姐,雨太大了,我们停一下再走吧?!”赵子皓看着这雨刮器都刮不及的雨水,请示道。
“那你靠边停一下。”沈觅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好嘞!”赵子皓答着,却没有停车的迹象。
“你干嘛呢?停车呀!一会儿前面路窄了你还怎么停呀?”她忍不住训斥道。
赵子皓脸色煞白,咽了咽口水,双手紧握方向盘,不敢眨眼。
“姐……不是我不想停,是刹车,刹车失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