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林公子虽然行事低调,不同于那些富家公子般张扬,但是再怎么说,林家这样的大家,他们一个小记者惹不起!
“我不想在这么重要的日子,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让我的订婚典礼有任何的瑕疵,还请各位配合,不然的话……”
林川沉吟着,那沉稳的眸子此刻却带着些凌厉的杀气,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却是让人心里一抖,感受到了其中浓浓的威胁意味。
几位记者茫然自失,想举起相机拍照却被赶来的保安强制没收了相机。
“这位……”林川指了指刚才打头的记者,冲保安使了使眼色:“处理掉照片,然后把人轰出去!”
保安点了点头,一把抢过记者的相机,便将他抓了起来。
“你,你无权控制我的人身自由!我要揭发你!放开我!”记者气结,扯着嗓子大喊着。
不过他的谩骂吵闹,很快飘散在这偌大的宴会厅里,悠扬的音乐依旧响着,看热闹的人却迟迟没有散去。
“不好意思各位,因为一点失误,给大家带来了不便,还请给我一个面子,多多谅解!”林川笑了笑,整个人如同一座大山,岿然不动。
宾客都很有眼力见地纷纷散去,只留下了不远处的面色晦暗不清的刘辰逸,罗婉儿正挽着他的胳膊,脸上带着些牵强的笑意。
“你没事吧?都是我的失误,今天不该让记者来的!”林川转身,见她一张脸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紧紧蹙起了眉,忧心忡忡地问道。
沈觅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此刻正在冷气之下,瑟瑟发抖。
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脑子里一团乱麻,心脏如同被人掐住,痛得无法呼吸。
“嫂子,嫂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找你好久!”
景亮大步流星地跑来,见状不知发生了什么,见沈觅头上都是汗,吓坏了,忍不住上下打量着,“发生什么事了?”
“赶紧送沈小姐回去吧!”林川叹了口气,“别走正门,走那边的侧门。”
沈觅此刻如同一只被人抽走了精气神的破败娃娃,怎么喊都没了反应,浑身仿佛被冻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枯瘦的手紧紧抓住裙摆,她腿下一软,退后几步,直直地撞到了木门上,下一秒就要瘫倒在地。
林川正要扶起她,却被人飞快地推到了一边。
“沈觅,你有没有事?说话!”
刘辰逸脸上带着些焦急的神色,拍了拍她的脸,作势就要将她抱起。
“刘辰逸!你清醒一点!都给你说了多少遍了,这不是你该出手的场合!”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罗婉儿正板着小脸,不容置喙地拽住了刘辰逸的胳膊。
“你是什么人?我的事需要你多嘴?”刘辰逸一把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她一个趔趄,退后了好几步。
“她变成这个样子,不是你害的吗?”罗婉儿也生气了,秀眉紧蹙,一字一句冷声道。
“你在这里胡说什么玩意?”刘辰逸眉头一蹙,表情冷若冰霜。
“好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罗小姐说得对,你现在还是什么都别做了,不然难受的只能是她。”林川将已经火冒三丈的刘辰逸拉到一边,低声道。
景亮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将沈觅从地上扶起。
“你那个牛逼的少将老公呢?这种时候了都放你一个人??”刘辰逸叫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地怒问。
“请这位先生说话注意一点,席将军马上就到!”
景亮梗着脖子,硬声道。
“行了,走吧……”沈觅被他们吵得头昏脑胀,强打着精神出声,止住了景亮的话茬。
景亮点点头,不悦地瞪了刘辰逸一眼,这才扶着已经双腿发软走不动路的沈觅,慢慢地走进了通向侧门的通道。
“嫂子,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景亮自责地说道。
沈觅摇了摇头,说不出话。
“大哥已经快到了,我刚才给他打了电话,但是,席宇呢?怎么没见人?”景亮说着,回头寻找了一番,都没看到席宇的身影。
沈觅苦笑着摇了摇头。
席宇刚才在人群里冷笑着看她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让她的一颗心,都凉透了。
上了车,景亮见她抖得厉害,只好开了暖气,将车子开到庄园门口等席烈。
不一会儿,席烈的车子出现在夜色里,只是,他没有朝着沈觅过来,而是大步流星地冲向了庄园里。
“大哥这是要去哪?”景亮有些懵。
沈觅心中一沉,直觉不好。
“你快下去拦住他,别让他进去!!”说着,她打开车门,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后。
“席烈!”
她喊着他的名字,他却如同没听见一般。
景亮动作飞快地上了前去,却不知席烈说了句什么,他连动都不敢动,只能杵在原地目送他走远。
沈觅这下是真的懵了。
她为了及时止损献了身,被骂得狗血淋头,席烈再进去一闹,今天的罪全都白受了!
双腿没了力气,她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
所幸热闹在里,外面并没有人,除了微凉的晚风,并没有人看到这副光景。
眼看着席烈走到了门口,遇见一个黑影,又折返了回来。
走近了沈觅才看清,他手里抓着的,是席宇的衣领子。
“席烈,你……”她站直了身子,“快放手,这周围还有记者!”
说着,她拽住席烈的胳膊,冲景亮使了使眼色,强行将席烈拖到了庄园大门外。
“好了,快放手!”她说着,掰着他的大手。
席宇个子清瘦,在席烈面前跟个瘦竹竿一样,被席烈这样钳制着,根本动弹不得。
“用不着你假好心!”席宇冷声说着,下意识拍开了她的手。
“我看你小子是还没清醒!”
席烈低喝一声,动作飞快的一拳挥到了席宇的脸上。
席宇应声倒地。
沈觅吓坏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席烈打人,还打的是自己的亲弟弟!
席宇这么瘦弱,哪里经得住他的拳头!此刻席宇白皙的脸肿了起来,嘴角溢出了暗红的血迹。
“哥,这个女人,害的我跟小星不能在一起,你去出任务她去见前男友,还妄想我叫她一声嫂子?不可能!”席宇擦了擦嘴角,眸子狠狠地瞪着沈觅,睚眦欲裂。
“你给我闭嘴!”席烈说着,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子,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挥手又是一拳!
“不要再打了!!”沈觅看得心惊肉跳,忍不住冲一旁早已经不知如何反应的景亮嘶吼:“还愣着干什么!!”
景亮被她吼的浑身一震,飞快地回过神来,跑上前去就拦腰抱住了席烈。
“大哥不能再打了,他可是席二公子!打不得啊!”
“小宇,既然你学不会做人,那我教你做!”席烈此刻犹如一头暴怒的狮子,景亮根本就拉不住他!
“好了!”
眼看着又要打起来,沈觅忍无可忍,一声怒吼已然从胸腔爆发了出来。
“还嫌我不够烦是不是?!”
她有些崩溃。
今天发生的一幕幕如同放电影一般在她脑子里不停地回放。
众人指指点点的样子,记者们不依不挠追问的问题,刘辰星张口就来的诬陷,每一件都让她心痛得无以复加。
席烈终于停下了动作,眸光复杂地看着她,上来就要将她揽进怀里。
“我累了。”她喃喃,没等他回答,便慢腾腾的上了他的车。
“你把席宇送到医院去。”席烈冲景亮说着,“一定得送到医院,别让他回家。”
景亮点了点头,扶起已经没了精气神的席宇,三两下就拖到了车上。
沈觅坐在车上,心里沉重得连呼吸都是痛的。
席烈张了张嘴,终是没说出话来,只是一路默默地开车到了家楼下,并一丝不苟地照顾她下了车。
回了家,沈觅一言不发地洗了澡,默默地钻进了被窝里。
不一会儿,席烈倒了杯热水,踱步到窗前。
“把药吃了再睡。”他柔声道。
沈觅坐起身,接过药和水,一口咽了下去,又默不作声地躺了回去。
席烈似是有很多话想说,千言万语,最终都只是化成了一声叹息。
“对不起。”他喃喃。
她不答话,翻了个身,算是终结了话题。
这一晚她睡得很不踏实,梦里时而亮如白昼,时而暗无天日,耳边是嘈杂的笑声骂声快门声,走出街上是各种人的嗤笑声,还有席宇的声声指控,都让她难受地翻来覆去,如同在梦境和现实中来回拉扯。
席烈看着她紧蹙的眉,浑身冒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也是一夜没有合眼,将她抱在怀里不停地安抚着,心中难受得无以复加。
临近天亮,怀里的人儿如同一只火炉,发起了高烧。
席烈心中一惊,将已经烧得神志不清的她飞快地送往了医院。
“杨叔叔,这发烧,是不好的征兆吗?”
安顿好了她,席烈在病房外的过道上,沉声问道。
杨医生叹了口气,眉目间都是无奈。
“以后还会经常这样的,开了口服化疗药,实际上效果也不是特别明显,我意思是,还是不要瞒着了......”
席烈闻言垂眸,大手揉了揉酸涩的眼。
“过一段时间吧,我怕她承受不住。”
“最好是别拖了,咱们趁早采取治疗措施,将病情扼制住,到时候找到了合适的捐献者,一切都还来得及。”
杨医生叹了口气,安抚似得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件事,还希望杨叔叔能对我家人保密。”席烈点点头,眉目间有着挥散不去的忧愁。
“听你说沈小姐父亲早逝,没有兄弟姐妹,母亲也没了音信,这下可难办了。”杨医生摇了摇头,“兄弟姐妹间,配型成功率是最高的,母亲在百分之五十以上,我已经上报了配型库,你可以着手,寻找一下她的生母。”
席烈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杨叔叔。”
“咱们不能放弃一丁点的机会,你也看着时机做做工作,再拖下去恐怕......”
席烈眸光暗了暗,无声地垂下了头。
“哥。”
不远处突然传来席宇的低唤。
席烈看着他肿的老高的脸和破了的嘴角,眸光一冷,并不理会他。
“哥,你们在说什么?”席宇木楞地走过来,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
“大嫂,大嫂她......怎么了?”
安心不乱 说:
是的,小觅觅生病了,不过这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
最近有人看得很不高兴,忍一忍,就快好了。
mua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