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现在人在哪里?”席烈闻言眉头一簇,冷着脸问道。
“人,人被抓起来了,在询问室。”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对方证据充足,提供的录像也确实是那样,我们也是没办法,按照规矩办事......”
“行了,报案人在哪里?”
“人在那边录口供。”男人指了指不远处的房间,答道。
话音刚落,席烈便大步流星地跑了过去,却被杰森眼疾手快地拦住。
“你要干嘛?你小心落人口实,在这等着。”
沈觅见席烈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也害怕他做什么事,跟杰森交换了个眼色,便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胳膊。
“就是,咱在外面等等......”
席烈咬了咬牙,冷着脸一语不发,但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杵在门口像一尊雕像。
不一会儿,门开了,传来一道男声,“你可以走了,还请随传随到。”
随即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看清来人,沈觅当即愣怔在原地。
“方雪???”
方雪见了她也是一个愣怔,随即挂上了鄙夷的笑容,嗤笑道:“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你们认识?”席烈冷着脸,沉声问道。
沈觅一愣,上次方雪打她席烈来是来了,不过应该是没有料到二人居然相识,不过也好,省的她多作解释了。
“不认识,请问你又是哪位?”没待沈觅回答,方雪便抢先一步答道。
“方雪,你这是在干什么?”沈觅之前压根就不知道方雪居然在席宇的公司里上班!而且居然还告了席宇侵害她,原本她还持怀疑态度,现在,绝对是这个女人在撒谎。
“怎么,这是你找来的帮手?”方雪很不悦,看着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不屑地嗤笑,“这是在警察局,你恐怕找错地方了。”
沈觅气结,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拽的方雪一个趔趄,扯着嗓子就喊,“你们说好的要保护受害人呢?这个女人要动手!”
她的大嗓门很快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均把目光投向了三人,看到席烈阴沉的脸和浑身散发的怒气,居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制止。
“这些人人多欺负人少,你们执法人员怎么不管?!”方雪急了,嗓门抬高了好几度,终于刚才跟席烈说话的男人受不了了,满脸挂着歉意的笑,挪步到他们跟前。
“席先生,这个,您要不有事出去说?这里人多口杂......”
“给我出来!”沈觅怒喝一声,拽着踩着高跟的方雪,三两下就把她拖到了警局外面。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一下,我立马去告你信不信?神经病啊天天阴魂不散的!”方雪抚着被弄疼的手腕,扯着嗓门骂道。
席烈面色一凛,一个大步上前,却被沈觅眼疾手快地拦住。
“你先不管了,杰森同志,麻烦你带着他去那边避避,我来跟她说。”
杰森闻言挑了挑眉,随即一把将席烈的肩膀揽住,“走吧兄弟,那边候着。”
“看在耗子的情面上,我现在好声好气的问你,你到底在干什么?!”沈觅冷着脸,一双眸子瞪得溜圆,好像要喷出火来。
“我说你管的真的宽,我跟什么男人在一起你要管,我怀了孩子你要管,我到警察局干嘛你也要管,你太平洋巡航舰呢?!神经病!”方雪一张嘴巴拉巴拉的,骂个不停,骂得沈觅一阵蹙眉。
“不说是吧?那我们就用最原始的交流方法?”
“我一点都不想跟你交流,你现在敢动我一下,我也不怕你,咱们刚到底!”方雪脖子一梗,不屑道。
“那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你告的什么人?还敢编造谎言诬告,我是念在旧情才多说几句,不然等人家查明真相,你吃不了兜着走!”之前见方雪,她还觉得挺可爱的,毕竟是耗子的女朋友,性格也好,现在看来,完全是个没脑子的蠢女人。
“你又有什么证据说我是诬告呢?搞笑,我视频都拿过去了!”方雪根本就没被她吓到,反而更加来劲。
“别怪我没提醒你,沦为别人的棋子,受害的只有你自己!”
沈觅早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想一拳锤到方雪那嚣张跋扈的脸上,可是她不能。
她现在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她是席烈的夫人,席家的儿媳妇,做任何事,大概都得三思而后行了。
“你还提醒我呢?管好你自己吧!仇家那么多,是不是你这爱管闲事的嘴惹的?”方雪见她压根不会拿自己怎么样,一时间气势又上来了,逮着机会就是一阵冷嘲热讽。
“我行的正坐得端,不像某些人,连洁身自爱都不懂!”沈觅一句话说的方雪脸色一变。
方雪随即笑出了声,“你们一家,有一个好东西?一点用都没有,要钱钱没有,房子也没有,听姓赵的说,你连父母都没有,爹死的早,妈还跑了,寄住在他们家,你也真是可怜透了......”
“啪!”
一道清脆的响声打断了方雪的话,沈觅的手微微颤抖,手心还火辣辣的。
“你,你敢打我?”方雪的脸瞬间肿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沈觅冷笑一声,一把抓住了她的衬衫衣领,“我何止打你,我还要撕烂你的嘴!”
语毕,她手速飞快的抓住方雪的头发,疼得方雪一阵乱叫,随即方雪也不甘示弱地扔下包包,抓住了她的胳膊,与她扭打到了一起。
一时间,各种耳光声,方雪的惨叫声,回荡在这个寂静的小角落。
方雪到底娇弱,根本斗不过这个被她几句话刺激到了的宛如疯狗的沈觅,三两下就被打翻在地,连假睫毛都被打掉了一半。
“我要告你!!你居然动手打孕妇!!”方雪捂着脸,发疯般地喊道。
“去啊,去告,我把你的丑事让全天下都知道!赶紧去告!”沈觅理了理被抓烂的头发,喘了口气,随即站起身,抓住了方雪的衣领子,作势要将她从地上拖起来。
“走,现在就去,我跟你一起!”
方雪有些惊慌地挣扎着,却不曾料到这个短腿女人战斗力这么强,她两只手掰了半天,居然没将她的手给掰开。
“你疯了!还不放开!”
“天呐,嫂子你在干嘛!”杰森听见了动静,拔腿跑来,正见到这样精彩的一幕。
弱不禁风的沈觅居然把这个女人打得趴在地上求饶!
席烈见状也是一愣,随即飞快地跑过去将沈觅拉开,一脸担忧地看着她蓬乱的头发和不整的衣衫。
“你......”他也是惊得说不出话。
这个女人剽悍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你们欺负人!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方雪终于得以解脱,从地上战战巍巍地站起身,哭喊着就要跑。
“你还敢跑!”沈觅一把挣脱席烈,伸出短胳膊就又抓住了她的披肩长发,疼得方雪又是一阵惨叫。
“走,姐姐今天还非让你告我不可!”沈觅说着,像一头疯牛一般,不顾两个大男人的阻挠,非要跟方雪一起进局子。
“嫂子嫂子,冷静!!”杰森飞快地挡在二人中间,做着和事佬。
方雪这下是真怕了,在杰森的帮助下脱了身,没往警局跑,掉头就跑向了街边。
“拦我干嘛!我今天非要教她做人不可!”沈觅现在已经如同一只疯狗,说着还要追上去,被席烈飞快地揽住肩膀,钳到了怀里。
“哇啊,嫂子,昨天是我错怪了你,弱不禁风这个词,低估你了!”杰森忍不住咋舌,嘴角还挂着笑意。
沈觅闻言喘了口气,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我一般不轻易发飙!”
“对对对,平时都恰似一朵水莲花,那不胜凉风的娇羞?”杰森无奈地咋舌。
席烈拍了拍她的肩膀,看着她脖子上的几道抓痕,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谁说的?看到没有,这全是她的头发!”沈觅说着指了指地上一撮显眼的红发,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杰森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啊,对了,我们去看看席宇先!反正这个方雪不是什么好人,肯定有什么隐情!”沈觅刚才打起架来太过亢奋,这会儿才想起局子里还关着个席宇。
几人这才移步到里面,席宇正被关在一间小房子里,手上还戴着手铐,看的人心里格外的担心。
“哥!”席宇见了他们,想站起身,无奈却被钳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小宇,这到底怎么回事!”席烈面色一凛,低声厉喝。
沈觅见他又气又急,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好好说话。
“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中午从临休室醒来,就这样了......”席宇说着,一脸的委屈和愤懑,急得都快哭了。
“小叔子,你说清楚一点,前前后后,到底都发生了什么,还有那个方雪,是你公司的吗?”沈觅蹙着眉问道。
“我中午像往常一样在公司吃完饭,然后去办公室办公,中间想休息一个小时,我的办公室里有临休室,我就去睡了个午觉,期间有秘书过来找了我一次,之后的事情......我一点都记不起来了,毫无意识!”席宇急急地解释着,一双眸子迫切地看着席烈,“哥,我真的没有做那种事!”
席烈闻言蹙眉,“除了吃饭睡觉,见了秘书,还与什么人有接触?”
“没了,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像没了意识一般,发生了什么都没有知觉,也根本不知道!还有方雪,方雪只是我部门下面的一个小员工,我怎么可能带着她进我办公室做那种事情??而且,她,她也没什么值得我去侵害的啊!”
“行了,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处理。”席烈点点头,示意席宇别担心。
“哥!我还有件事情求你!”席宇见他要走,出声叫住了他。
“说。”
“我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带走,估计媒体早就翻了天,来之前我已经吩咐秘书第一时间做危机公关,你能不能跟爸好好说说,先别骂我,把公司稳定下来再说......”席宇说着,红着眼眶垂下了头。
“知道了。我先去处理。”席烈应了下来,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询问室。
杰森挑了挑眉,“兄弟,以我所见,你弟弟是被人算计了。”
“废话。”席烈冷声怒怼。
“我建议,先让技术人员抽个血,留作证据。”杰森倒也不恼,只是热心地开始出谋划策。
席烈飞快的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
“八成是被下了药了,这会儿趁早,抽血还能验出来,晚点可就说不准了。”
沈觅不由得感慨,这个杰森的脑洞可真够大的,不过说的句句在理,忍不住也晃了晃席烈的胳膊,“就是就是,先抽血!”
“我去办,你先给小姑打个电话,让她下令封锁网路上关于小宇的报道。”席烈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便大步流星地离开。
“嫂子,这个打电话的任务要不要交给我?”杰森眨了眨眼,换来沈觅一个无奈的白眼。
“兄弟,都什么时候了,咱先忙正事!”语毕,她掏出手机,飞快的拨通了席英月的号码,席英月闻言一愣,随即飞快地应了下来,然后挂断了电话。
几人各自完成自己的任务,这才浩浩荡荡地奔向席宇上班的地方,到他的办公室里各种清查。
外面聚满了看戏的吃瓜群众,那窃窃私语的样子看的沈觅一阵蹙眉。
果然,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鬼,不是虫子,而是人。
估计以后席宇回来了,都无法摆脱被有色眼镜对待的日子了。
席烈挥了挥手,叫来了席宇的秘书,是一位年轻的男子。
“席总中午在哪里吃的午餐?”
“就是吃的公司的餐厅,员工餐。”男子彬彬有礼地答道。
“然后呢?吃完之后,干嘛了?”杰森一双鹰眼四处扫着,慢吞吞地问道。
“吃完之后,到办公室喝了一杯绿茶,办了会儿公,就休息了,他休息了,我也回我的秘书室休息了。”男子思索着,清亮的眸子对着席烈,看样子倒不像在撒谎。
杰森闻言瞟了一眼偌大的办公桌,目光落在了电脑旁的茶杯上,随即自顾自地走上前去,端起茶杯瞄了一眼。
“这茶谁泡的啊?”
“一般都是我负责,但是今天我因为有事耽搁了,就是底下同事帮的忙,至于是谁,我还得问问或者看了监控才知道。”秘书被问得云里雾里,以为他们是警察,看到杰森却又觉得不像,一时间也是反应不过来了。
“行了,兄弟,叫他出去吧!”
杰森挥了挥手,嘴角挂着了然的笑意,随即端起已经凉透了的茶水,递给了席烈。
“你尝一口。”
席烈蹙眉,不悦地瞥了他一眼,“你是说有人把药放这茶水里了?”
“不一定,所以叫你尝一口啊!”杰森老不正经地说着,烦的席烈恨不得一脚把他给踹出去。
“拿去检验吧!”
杰森无奈地耸了耸肩,绕到了里面的临休室,沈觅也跟着好奇地过去瞅了一眼,发现简简单单的,除了一张床,一个挂衣架之外,没有什么好看的。
淡淡地瞄了一眼床上,杰森确定着摄像头的位置,随即在床边比划了两下,倒颇有些大侦探的样子。
“走,看看监控去。”
然而很可惜的是,保安室说,席宇为了自己的隐私,把临休室的监控画面给强制关掉了,所以现在只能在办公室的那个监控里看到方雪确实走进了那个房间,之后过了没多久,便踉踉跄跄地捂着胸口跑了出来。
“那个什么雪的,她的视频又是哪里来的?难不成,那种情况下还有心思自拍?”杰森忍不住咋舌。
沈觅听到这个名字又是一阵烦躁,“肯定是这样没跑了。”
“行了,等验血和茶水检验结果出来,应该也差不多了,还是先跟小姑见个面,把舆论的事情处理了......”杰森说着,作势就要拉着二人离开。
沈觅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觉得这个人大概是魔怔了,这种时候了三两句都惦记着小姑,惦记着席烈姑父这个位置!
“那个,我还有点事情没来得及说......”
上了车,沈觅突然拍了拍脑子,“那个方雪,以前是我准弟媳来着,结果后来劈腿了,劈腿对象,是一个富家公子,叫罗彦北,上次你见过的!”
“罗彦北?”席烈闻言脸色瞬间一冷。
“这不就是前天跟着一起跟踪到海城的人员之一嘛?”杰森插话道。
这下轮到沈觅云里雾里,“什么跟踪到海城......我错过了什么?”
“这都不重要,方雪劈腿罗彦北,还存心诬陷席宇公子,席少将,你莫不是跟这个罗彦北有仇吧?还是在外面惹上了什么花心债??”杰森虽然平时很不靠谱,分析起事情来倒头头是道的,颇有几分道理。
“还有......外界传闻罗彦北,好......好男色......”沈觅咽了咽口水,不敢去看席烈的脸色。
杰森闻言居然在这么严肃的场合笑出了声。
“哈哈,我就说可能惹上了花心债嘛!怪你太过帅气?嫂子你也是惨,居然连男人都要提防着!”
席烈烦躁地一掌扇到了他的后脑勺上。
“这些事情你都是怎么知道的?”席烈阴沉着脸,问她。
沈觅眨了眨眼,干笑一声,“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了这么多,就是各种不小心就听说了......”
“罗彦北......”席烈喃喃着重复,一双眸子紧蹙着,似是在冥思苦想。
“罗家我知道,但是我与这个罗彦北根本毫无交情可言,你说我们见过我根本连名字都对不上,至于什么仇什么怨,我还真不知道。”
“行了这些都是后话,咱先把小宇弟弟弄出来再说,慢慢去调查,有的是时间陪他玩。”杰森说着,车子已经来到了警察局门口,席烈收起心神,下了车。
在警局忙活了许久,在席烈的压力下,检查结果几个小时后便出来了,果然如杰森所说,席宇的血液里含有大量的唑仑,也就是俗称的迷药。
也是在杰森耐心的科普下,沈觅才知道这是一种强烈的口服麻药,快速见效,且昏睡期间没有任何知觉,与他的猜测统统都对上了号,让她不得不佩服起来这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像个痞子一样的席烈战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