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普通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时间,她从没在慕凡身上感到生活压力,似乎一直都很轻松,一直都是无所事事的样子,就算天塌下来也不慌不忙的模样。
听到关沐兮的问话,慕凡步子一顿,眼里飞快闪过一丝慌张,正色道:“你可千万不要冤枉我,这些结论都是我是从网络上看来的。”
谁会信这些鬼话?
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关沐兮的心里栽下,她心里也对慕凡也多了几分防备。
别看她一副大大咧咧,对谁都是热情洋溢的模样,心里实际对他们都有距离,这份距离感的形成于小时候,真正被她重视的时候是遇到蓝无忧以后。
蓝无忧的距离感太强,而她的太弱。
蓝无忧在明面上就能感受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而她的仅仅是从内心里把自己和别人划分开来。
这些年来,她们两人一直在相互影响着,慢慢形成了现在的她们。
她们都能正常地和别人交往,蓝无忧更加地平易近人,而她也学会在什么时候该强硬冷漠。
她有多久没见过蓝无忧了?
快一两个月了。
同在一个城市,关沐兮十分想念蓝无忧,也不知对方过得怎样,楚天远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关沐兮觉得自己应该给楚天远打个电话,告诉他蓝无忧的电话成了空号。
楚天远远在意大利,她和他也许都不知蓝无忧最近发生了什么。
意识到自己太飘飘然了,慕凡选择了闭嘴,而这段时间,关沐兮也没再开口说一句话,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到了,你回去吧!”
走到门口,慕凡迫不及待开口让关沐兮回去。
室外的冷风真大,刮落了一地的树叶,在耀眼的车灯里发着亮光,看不出本身的枯黄和憔悴。
关沐兮朝驾驶位上坐着的人挥了挥手,脚步仍旧定着原地,只是目光转到了地上。
这一地的落叶,明天一大早就会被人清扫掉……
突然地感到时间匆匆易逝,一年又过去了,关沐兮狠狠吸了一口气。
冰凉的空气灌入鼻腔,顺喉而入,让她的脑子格外清醒冷静。
她该努力学习,尽量早点让父亲卸下身上的担子。
比起工作,关沐兮觉得关啸天更爱侍弄花花草草,就像她文艺优雅一生的母亲一样,可惜她的一生太短了,短到看不到女儿长大成人。
坐在车内的人还没走,眸子盯着脸隐在灯光暗处的人脸,看着她在原地站了一会之后转身离去的背影。
她回去的路并不是直接通向房子的路,而是一条他自己都还没有摸透的路。
这条小路曲曲折折,分叉路口极多,就连路旁的花花草草都茂密了许多,绿油油的叶子在幽暗的灯光下散着荧荧的绿光。
浓密的树木背后,有一个发着亮光的大棚。
“小姐,这么晚了,您怎么来?”
栀子花的温室花棚里的守夜人员看到关沐兮,忍不住开口问她,可看她冻得发红的鼻子和不正常发红的眼眶,知她想妈妈了。
“小姐,进去吧!”
工作人员给她开了花棚的门,开口催促她进去。
外面太冷了。
在花棚工作的人员都知道栀子花对关家父母的意义,心里时常会被他们一家三口的感情而感动。
栀子花是关啸天和关沐兮父女两人与逝去关夫人之间的维系之物。
听说关夫人生前最爱的花就是白栀子。
花棚里的栀子花被人养得极好,花开得极盛,花瓣的颜色似乎都比普通生长的白栀子纯和正。
关沐兮一遍又一遍地在温室花棚里面走着,黑黑的人影映在白色的篷布,来来回回移动着。
“关先生,关小姐回到了吗?”
洗完澡以后的关啸天接到慕凡的电话。
“没有!”
知道关沐兮在关家内,关啸天心里没有多大的担心,如实把情况告诉了慕凡。
“我刚刚看她没走回房子的路。”
纵然慕凡此时就在温室花棚的附近,但他清楚自己不能暴露自己的位置,就连打电话给关啸天说关沐兮的事情也只能旁敲侧击。
以前他怎么就发现这个大鹏呢?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让人找她。”
关啸天语气有些平淡,挂了电话,只留下在电话另一头着急又疑惑的慕凡。
他猜到关沐兮去了哪里,一个电话直接拨打到了花棚。
“兮兮在花棚吗?”
“在!”
“问一下她回不回来?如果不回来,帮她把房间收拾一下。”
花棚虽然是花棚,但被他建成了一个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在里面,他专门建了房间,一个是他和妻子的,一个是关沐兮的,有时候,他夜里睡不着,会踩着月光来花棚,吸着花香入睡安眠。
他不知道今晚的关沐兮为什么会突然去花棚,但她绝对想妈妈了。
妻子离世的事情,是他一生的痛,还不可避及地影响到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他能够记恨那个人一辈子。
当年的事情,他一辈子都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