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太子死后不久,素素老家邻居托人带信给她。
她哥哥在山里砍柴时,被诬陷抢夺朝廷的赈灾银,受绞刑而死,尸首挂于城门暴尸三日。爹爹前去提督府申冤,被乱棍打死在提督府门外。
爹爹哥哥死后,他们还前去逼迫嫂嫂交出赈灾银,连哥哥和爹爹下葬钱都掏不出的嫂嫂,被逼无奈投河自尽,肚子里还怀着七个月的身孕。
……
赵贵人一边说,一边抹泪。
居然世上如此可怜之人,真是说者伤心,听者流泪。
“我知道,下一个肯定就是我和萍儿,我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求昭仪让皇上把萍儿过继给娘娘,娘娘心善,前几日看娘娘连落花都不忍心践踏,且娘娘倍受皇上恩宠,除了娘娘,我再也找不到可托之人。”赵贵人恳求橙溪。
“为什么不去向皇上说明一切呢?”
“红口白牙,无凭无据,皇上是不会信的,再加上,提督府的提督正是丽嫔的亲哥哥,她阿玛又是殿阁大学士,没用的,皇上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赵贵人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橙溪欲言,被萍儿的话给打断,“娘娘屋里真暖和,好舒服。”
“你额娘屋子里不暖吗?”橙溪抚摸着萍儿那长满冻疮的手问。
萍儿摇摇头,素素替萍儿作答:“炭火分给品级高的各宫各院后,能分到我们这些……连皇上都不记得的低等妃嫔手里的,早已所剩无几,上半夜有,下半夜没有,下半夜有,上半夜没有。”她示意萍儿跪下,“快叫娘娘,求娘娘答应额娘。”
还不懂事的萍儿,害怕的说:“求娘娘答应额娘……”
经过这番软磨硬泡,橙溪的心早就融成了水,“起来吧!我答应你。”
素素磕了几个响头,迎着风雪,带萍儿离开了熏风殿。
次日早晨,橙溪本想给赵贵人送些炭火去,可刚走到院外,就听到里面大呼,贵人悬梁呐!贵人悬梁呐!
橙溪快步走进屋里,昨晚还和自己有哭有说的人,现在却高高悬在那里,一脸煞白。萍儿站在赵贵人身下,用手摇着赵贵人的脚,“额娘,你下来,萍儿饿,萍儿想吃东西,你下来呀!额娘……”
在场的人,听到这声音,无不落泪。
橙溪命人前去禀告皇上,叫人先把萍儿带回熏风殿。
皇上来了又如何,只是吩咐将其风光一点下葬罢了。人死如灯灭,皇上连一滴泪也没为这个,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掉过,很快,谁都不会记得,曾经这里住着个赵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