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毅的脸一下子涨红,眉毛都立起来,他想要说我是我女儿救出来的,和你无关。可五组长说这话的时候连看都没有看着他,仿佛就是指的李立,让他想要接话都难接。
迟疑间程嘉懿就已经道:“时世不同了,李立经过这一番,想必也灰心丧气,我们能争取到李立自然最好,如果李立还是执迷不悟,我们也对得起自己良心了。
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们就走我们的。离开他们,我们自己不也好好的?”
程毅听着程嘉懿的话,又有些狐疑和心虚。这话怎么听也都好像牵着他。
若是没有半夜和杜一一吵的那一场,程毅还不会想这么多,可现在他心里不由翻来倒去的——程嘉懿从半夜回来就不一样了,就像变个人,这话莫不也是借题发挥说给他的?
五组长一拍大腿道:“对,老大这话撂这了,我们这听着心里也有底了。”
大家都哄笑着,赞成着,有人还笑道:“老大这话越说越像道上的了。”
程嘉懿微笑了下,但马上就将笑容收回了。“咱们现在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说什么同舟共济,共渡难关那些套话了。”
大家的笑声都停下来,看着面色严肃的程嘉懿,又互相看看,不明白程嘉懿这时候还要做什么演讲不曾。
这些人最看不上的就是官话套话了,这些天里也渐渐忘记了程嘉懿的积威,脸上就不由露出些不耐烦。
程嘉懿直接将话导入了正题:“昨晚上的事,大家都没有问我,心里想必也会奇怪,我怎么会大半夜地忽然跑到山里。”
这话一出口,房间里忽然生出些微妙的尴尬。
程毅本来就心里不得劲,闻言忽然有些心虚。只觉得大家的视线若有若无地都瞄着他。
杜一一眉头微皱,不赞成地看着程嘉懿,却也没有说话。
程嘉懿平静地道:“从混乱开始之后,我几乎每天都在危险中,要么东躲西藏,要么和变异动物变异人冲杀。
其中固然有无可奈何的时候,但现在想来,有很多厮杀是没有必要的。就是当时想了,所以做了,是不是冲动,事后都无法定论,包括昨天晚上。”
说着,视线投向杜一一:“就在前两天,我们还没有离开和平嘉园的时候,一一就提醒过我了,说我比以前暴躁了许多。”
程嘉懿忽然笑了笑,只是她脸上在笑,眼睛里却没有一点点笑意。
她好像漫不经心地看着众人,却又好像将每个人都看在了眼里,跟着慢条斯理地、冷冰冰地道:“也嗜杀了许多。”
这话,配合着程嘉懿似笑非笑的表情,冷冰冰的声音,不由让人想起几小时前程嘉懿满身血污地从山林里出来的修罗血煞的样子。
纵然大家这些天都是水里来火里去的,也不由都在心里打个寒颤。
他们谁都见识过程嘉懿的狠辣——那般一言不合就亲自出手杀人,就是以前的刘黑子也做不到。
一时,房间里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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