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公主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偏偏那马粪半软不硬的卡在安平公主的珠钗上,有那化开的,随着马车一晃一晃,慢慢的流下来,流到安平公主的脸上。
一股能飘出十里的‘奇香’在马车里蔓延开来,安平公主脑中紧绷着弦终于‘崩’的一声断了,歇斯底里的尖叫出声。
外头,随行的侍卫正帮着车夫一起控制着惊马,还没等控制好,就听到里头安平公主发出的刺耳古怪的惨叫,吓得他们立刻回转身去扒拉车厢。
车帘被撩开,就见安平公主就那么浑身僵硬,仿佛雕像一般,紧闭着双眼,一声接着一声歇斯底里地喊叫着。
正是街上人最多的时候,听到这样的惨叫,顿时围上来看热闹,倒是遮住了徐丹秀他们的视线。
护送安平公主的侍卫穿着特别,大家一看就知道是王室里的,知道里头坐的是贵眷,看热闹的心就越发的兴奋了。
贵人出丑,多么难得的事情。
有那爱看热闹的妇人,闲汉都乐得见牙不见眼,自己看不说,还呼朋唤友的叫大家过来围观不知名贵人的热闹。
随行的侍卫看到安平公主黑黑黄黄的水从头上流下来顿时觉得恶心。
有侍卫想上前帮她把东西给拿下来,安平公主不断的尖叫,仿佛利剑一般,让侍卫不敢上前。
这时,车前已经是围的水泄不通,里头也不知道是谁‘咦’了一声,道,“这不是安平公主吗?”
顿时,人群仿佛被煮开的开水,沸腾了起来,平日里这些百姓哪里有机会见到公主娘娘,乘着这个机会,将安平公主从头到脚仔细的瞅了个三四百回。
“公主?公主不是都和天仙一样的吗?这还没巷子里卖猪肉的娘子好看……”
“就是,你瞧她那眼睛,仿佛跟中风了一样,这么不正经,哎哟,和花楼的花娘一样,啧啧……”
“天仙,有这样满头满脸黄汤水的天仙吗……这要天仙,那我家姑娘还不是王母娘娘了……”
“你家姑娘要有个贵人爹,说不定还能做皇后娘娘呢……”
当今后位已经空悬多年,多少人趋之若鹜。
安平公主简直快要疯了,可这般情景,她哪里敢动,她一动,就感觉到黏黏腻腻的。
偏偏车厢里恶臭的厉害,边上的宫人将车帘也给拉开了,好散去恶臭。
有那开始看不到安平公主模样的人,这会也看到了,就见被黄水糊了满脸的安平公主,努力的摆出个高高在上的抽筋脸,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也不知是谁,说了句,“怎么还不将那东西摇掉,难道公主殿下都喜欢这样的黄金万两做装饰?那还是我家小儿昨日拉的颜色更好看……”
边上服侍的宫人,手忙脚乱上去将那卡在珠钗里的半软硬块拿下来,糊的一手都是。
“公主,奴婢去弄点水过来,给您清洗一下?”
本来宫人想说要不要折返回去宫里,但这里离宫门已经有一段距离,再要熬到回宫,熏也要给熏死了。
安平公主一把推开那宫人,“拿斗篷给本宫,本宫也下去……”
说完,朝外头侍卫怒斥,“要你们做什么用,这些闲人还不赶走,不走的全部关入大牢,再不走,当街斩杀。”
她的声音很大,边上的围观百姓自然是听到了,顿时,大家不干了。
是她自己出丑被大家看到,又不是他们把那黄金万两放到贵人头上的。
再说,看热闹那是人的本性,有谁不爱看热闹?而且还是贵人的热闹。
大家不但没走,反而越发的围的紧了起来。
安平公主兜着斗篷,下了马车,想找地方换洗,才刚下马车,马车帘还没完全放下,就听到人群惊叫起来,
“哈哈哈哈哈……大家快看,马车里还有个没穿衣服的男人……”
围观的人群发出各种各样的惊叹声
安平公主才刚从马车上下来,马车里有男人,哪里来的男人?
她刚要呵斥,就见到那敢围到车边来的人将车帘子一把掀开,果然,马车里头朝外侧躺着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
这男人被人绑着手脚,嘴里塞着一块布,一脸的惊恐,想要挣扎着挣开束缚。
“哎呀,原来贵人不仅喜欢用黄金万两来做首饰,还喜欢来这一套啊……”
“马车里……这样绑着手脚,哎哟……震一下,感觉很好……”猥琐的声音伴随着跐溜的口水声。
“这真的是公主吗?看起来是个未出阁的小娘子……”有人对着正呆住的安平公主指指点点。
“未出阁的小娘子有什么,哪家姑娘大了不想汉子……”有那没口德的人大声说道。
也有那怜香惜玉的人道,“看这位小娘子一脸呆住了,估计不是她藏的吧?”
“骗鬼呢!她刚刚可是坐在马车里,不是她,还能是谁……”怜香惜玉毫不留情的被戳穿。
安平公主紧紧的揪着斗篷,不让自己露出脸来,脸色惨白,听到这些闲言碎语,她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刚刚里头明明没有男人,这个光身子的男人到底是哪里出来的,众目睽睽之下,到不了她的车上,只能是原先就藏在里头的。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要害她!
她的心头惊怒交加,眼一翻,晕死过去。
随行的宫人吓呆了,连忙让侍卫将人给赶走,又去弄了顶轿子,将安平公主放上去,一时半会,他们这些人也不知道该将安平公主送回宫还是送到庙里去。
最后想到安平公主本就是要去庙里的,要不是她要搞事情,去什么胭脂铺,哪里会出这样的事情。
“哎哟,这就走拉,这是不是真公主啊?就算是公主,这样的事发了,为了清白,也该一根绳子吊死了吧?”
“你啊,少说两句吧,积点口德。”
“那男人下头围了块破布,说不定人公主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呢。”
“还围了块破布,难道还蹭蹭不进去?再说,你看的那么仔细做什么?”
“他有的老子也有,老子的还更大,看看咋个了嘛……”
徐丹秀坐在马车里,抿着茶,悠然的看着戏,只是看到最后,眉头紧皱。
她只是把那装着马粪的坛子放在上头,怎么忽然冒出个男人了?
还是说安平公主得罪的人太多,在她之后又有人做了手脚?
只是,马车里怎么藏个男人不被发现?
街对面的茶楼里,窗前站着两个男人,看样子一主一仆,主人看起来很年轻,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身体精瘦,肩宽腰窄,大冬天的手里摇着把折扇,长得是一幅人模狗样。
“主子,你为何要帮着那妇人送个男人上去?”
身后的仆人问那男子。
男子小的是一幅风流倜傥,“那娘子报复人的手段都如此的促狭,可就是不解气,听说中原女子最看重的就是名节,一个女人名节丢了,也就完了,那我就帮帮她好了。”
男子目光紧紧盯着那马车,仿佛狼鹰一般,再回想刚刚那娘子矫健的身手,还有笑的风情万种,使命的捏了捏手中的纸扇。
后头的仆人有些迟疑,“主子,听人说那是东元朝的公主,您这……”
男子‘哗啦’一声,将扇子给打开,“公主怎么了?我又不知道她是公主。”
徐丹秀自然是不知道茶楼里主仆的对话,等到热闹散了,吩咐车夫朝城外的福宁寺而去。
许晗虽没去城外上香,但也没有闲着,王府的这些庶务她打理清楚,剩下的就是军营了。
想到还有几天的假期,就想着要去营里看看。
既然准备将王府接手过来,军营那必然是要去的,并且要握在手里。
她派人去王府那边问了声,得知许均被皇帝叫进宫里去了,她想了想,于是带着魏廷和许勉去了东山的许家军大营。
“军营重地,闲杂人等免入。”守营的士兵举起长矛,对着牵着马的许晗等人,神情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