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迅速背过身去,抹一把那不争气的两行清泪。
薛绍则是熟视无睹,换换手,又一把搂住阿墨的肩膀,柔着声,瞬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走,我们回房去,昨晚那局残棋你可还记得,我们继续下。”众目睽睽之下,竟在她额上蜻蜓点水一吻。
阿墨愣怔着,不知如何是好,望一眼那绝代风华的男子,又望一眼虽未修边幅、但仍艳光逼人的公主,自感形秽,煞白着一张脸,有些哆嗦:“公主,对不起——”
话还没说完,被薛绍一把拉走了。
太平什么都能忍,唯独薛绍今日的举止她无法去忍,可她不能真去宫中找武太后告状,那样只会害了薛绍,她已经害过他一次了。
却不知即便她现在进了宫,正在兴头上的武太后也未必愿意看她那张哭哭啼啼的脸。
薛怀义经过系列周密的安排之后,摇身一变袈裟上身,成了一名佛寺中人。这本是亵渎佛祖的做法,可**上头,武太后根本顾不得。婉儿倒是良心有察,在佛龛前多上了几柱香。
一见那俊朗的僧人,武太后乐了:“哎唷,这是哪里来的得道高僧!快让我看一看。”
薛怀义双手合十,有模有样道:“阿弥陀佛,贫僧参见太后!”
武太后一瞪眼,接着笑了:“我的怀义,你就是我的活菩萨!”
情话露骨,可薛怀义却很坦然,反倒摆出虔诚的态度:“我至高无上的太后,小僧才是您最卑微的信徒!”
武太后伸手去摸他脖上的佛珠,口中念念有词:“我佛慈悲、我佛保佑……”
薛怀义向来知道女人喜欢霸气阳刚的男人,任何女人都不例外,于是一把将武太后抱在怀中,不由分说一通狂吻,吻的间隙不忘说:“今日小僧该给您讲一段什么经呢?”这当然是挑逗之词。
“住持大师,当然要讲你最拿手的。”武太后动动唇,今日她将唇色抿得格外深艳。
“那就只能是秘密相经了,小僧给娘娘讲讲欢喜佛。”薛怀义面不改色心不跳,一板一眼说的却是浪荡之语。
武太后用长长的指甲一戳他,嗔怪着:“真是讨厌!”很快,华服与僧衣落了一地,身影在纱帐中攒动、叠合、缠扭……
白昼宣淫,大明宫中早就毫无礼法可循。
薛绍此时正在房中四处翻找,一旁是惊魂未定的阿墨。
“驸马,您在找什么?”阿墨忧心忡忡。
“找那副玉石棋盘。”薛绍没顾得看她。
阿墨惊得合不上嘴:“驸马还真要下棋?”
“怎么,你觉得我方才是在做戏?”薛绍停下手中的动作,这才望了她。
“说实话,奴家是提不起丝毫兴致了。”阿墨倒也老实。
薛绍靠近她,问道:“你怕她?”
阿墨低了头,慢慢才回答:“怎能不怕?我们坊中的姐妹都知道,长安城里谁家的郎君都可以碰,唯独薛驸马不可以。”
薛绍轻轻一笑:“那杜四娘为何还敢留我?你又为何敢随我回府?”
阿墨将手中的帕子攥得紧紧的,抬了眼:“我娘贪财,有什么做不出……”她口中的娘说的是娼家的假母。
“那你呢?看着不像是胆大的人,更不像是贪财的人。”薛绍有些好奇。
“我——”阿墨不太会说谎,想不出什么托辞,可实话又说不得。
薛绍看透她的心思:“你放心,我带你回府虽是一时冲动,可是既然已经做下的事,我就不会后悔,公主不会把你怎么样,你就好好呆着,过段日子,我替你寻访的亲人若是有了下落,你便去投靠他们……”
阿墨这才稍稍定了心,可随即又有些失落,她零落风尘这些年,盼的就是出现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可薛绍,她想都不能去想。
“即便找不到他们,我也可以——”她又开始吞吞吐吐了,心里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难道还要说即便寻不到亲人,只要能留在驸马身边做个婢女也是心满意足,这样的话她不能说,更不能去设想。
薛绍依然笑一笑:“不会的,一定会有他们的消息。”
阿墨跟着点头,掌心沁出的汗将手帕打湿了一大块儿,张口又是错的:“这么久音讯全无,奴家不做指望了,只是——”
薛绍心上奇怪:一个平康坊内也算阅人无数的名伎,何以这般不善言辞,甚至娇羞如少女?他却没心思去解这个谜团,自言自语道:“我那副棋盘究竟去了哪里?”猛然回忆起,那时李旦还是相王,不是幽禁宫中的皇上,他去相王府与李旦下棋,下完棋两人又去饮酒,饮完酒便在相王府歇下,回薛府的时候忘了将棋盘带回。
“那样的日子终究是再也不会有了。”薛绍有些伤感,眉峰像是笼在飘渺的雾中,他看不清别人,别人更看不清他。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 或搜索 热/度/网/文 《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