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想义正言辞地拒绝她,小七却轻轻点点头,对面的宁宛儿舒了一口气,“我就说嘛,小七怎么可能不想吃宛姐姐的虎皮肉呢。”
她抬起手腕,用涂着丹蔻的纤纤素手整理了下鬓边的头发,眼睛却向厨房的方向瞟去。小舞气的牙痒痒,这个小七是有多爱吃呀,情敌当前都不知道,自己的爱人还亲手往外送。
宁宛儿没瞟到想见的人,有些失落地回头对小七说:“现在就跟宛姐姐过去玩,好不好,姐姐给你吃饴糖。”
小七蹭地站起来,宁宛儿柔若无骨的手拉着他就走。旁边的小伙计看到也没吱声,只神色暧昧地笑笑。小舞气哼哼地想,看来这个宛姐姐是这儿的常客,她的心思路人皆知。
跟着宁宛儿到餐馆旁边一个小院子,院里收拾的干静整洁,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在树下学写字。见小七进来,站起来很有礼节地叫人:“小七叔叔。”又问宁宛儿:“娘,等会儿春叔叔也会过来吗?”
宁宛儿点点头,小女孩很乖巧地收拾起桌上的纸笔,进了屋。
宁宛儿拉小七到小女孩的位置坐下,说:“等等啊,宛姐姐给你拿糖去。”
小七点点头,小舞气得叹气,她能感受到小七心中的满足,他真的很想吃糖,很想吃虎皮肉,她在心中骂道:“你个傻呼呼的吃货。”
她见院子边有口井,便走过去,井中的倒影照出小七的容貌,一个清秀的小男生,不到20岁,还有点小小的婴儿肥。她伸手摸摸脸,这张脸放在现代那就是妥妥的小鲜肉。
她回到凳子上坐下,宁宛儿拿了糖过来,放到小七面前,他伸手拿起就往嘴里塞。饴糖有些黏牙,小七吃的口水嘀嗒,很是开心。宁宛儿见到,捂着嘴笑起来,说:“小七,让宛姐姐以后一直照顾你,可好?”
小七边吃边呵呵呵地笑,小舞心情很不爽地说:“不。”
宁宛儿吓一跳,“小七你会说话了?”
小舞将脸扭过一边,不理她,她有些局促地说:“我也是看你和春哥两个男人,身边连个照顾你们的人都没有。妾身是个寡妇,本不该起这份心,但这日子过的艰难,虽不愁吃穿,但孤儿寡母总会被人欺负。”
小舞听她说的可怜,心里也很同情她,但想到要把自己的爱人让出去,那是无论如何不可以的。可现在自己不过是个局外人,现在她是小七的身份。再说,这种情况,不应该交给男人去处理吗?自己干嘛要着急。
算了,看蓝翅膀自己怎么处理吧,若是他会答应,哼哼!
宁宛儿说:“小七你慢慢吃糖,姐姐去给你做虎皮肉。”说着,她起身去了厨房。
小舞由着小七往嘴里塞糖,也懒得管他。好一会儿,胡子男春哥走了进来,见小七吃糖吃的欢,又伸手捏捏他脸,“馋猫。”
宁宛儿见春哥来了,赶紧从厨房出来,一脸的娇羞,“春哥来了。”声音柔得似能拧出水来。
胡子男春哥前一刻面对小七时还一脸宠溺,转向宁宛儿时瞬间转化成一个面瘫,中规中矩对宁宛儿行礼,“多谢嫂子帮忙照顾小七。”
宁宛儿脸上闪过失落,强笑道:“春哥和小七就在这里吃饭吧,妾身做了小七爱吃的虎皮肉。”
春哥说:“多谢嫂子美意,我答应了小七带他去看灯,到时小七一定会吵着要吃外面的零食。”
宁宛儿一听去看灯,赶紧说:“春哥能带妾身母女一同去吗?这是大明国号建立以来第一次元宵灯节,小珂早就说想去看。”
“这……”春哥犹豫了下,说:“好吧。”
宁宛儿立即两眼放光,转身回屋叫上女儿,四人出了门,小舞噘着嘴心里哼哼哈嘿骂蓝翅膀过不了美人关。
经过餐馆门口时,春哥对着里面喊:“都出来,今晚大家一起去看灯。”
餐馆里欢天喜地跑出来四个小伙计,春哥让他们关好门,又特别嘱咐一个年纪大点的伙计照顾宁宛儿母女,一群人便向街市走去。
小舞见宁宛儿失望地抿抿嘴,但后来见女儿一脸开心,也只得笑笑,让自己高兴起来。
走到街市,春哥拉起小舞的手,带她离开众人走到了前面。整个街道两旁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大多用纸糊的,色彩艳丽,两人随着人群慢慢向前挪去,春哥一一给她讲解那些灯的名字,以及灯上绘制的故事,遇到猜灯谜的就停下猜两个,拿上赢的花灯接着走。
走的累了,他带她进茶馆坐下喝茶,买各色糕点给她吃。小舞开心地吃吃喝喝,没想到古代逛花灯这么有意思。
春哥见她吃的开心,看着她说:“刚才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
小舞望着他眨眨眼,不敢乱答,他接着说:“女人在这个社会生存很艰难,她不是坏心肠的女人,女儿也很可爱,就当做善事,能帮就帮一把,不准乱怀疑我。”
小舞看他的表情,分明就是在对她说话,而不是对小七说,心里更加吃惊,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她呆愣愣地表情忍不住哈哈哈地笑起来,起身拉着她到一条僻静的小巷里,将她抵在墙上,“小舞,别把我想成一个肤浅的男人,我说了爱你,这一生一世就只会爱你一个。”
说完他吻住她的唇,霸道而充满掠夺,似在宣告主权,又似在打上烙印。
小舞的心顿时无比安定,她闭上眼睛,回应他霸道的吻。
再睁眼,回到了民宿的房间,胖子的呼噜声仍在起浮。天还没亮,她看到一缕蓝色荧光从她眉心飘出快速钻进茅林森的眉心。
他睁开眼,对她笑着说:“古时候的元宵灯节还不错吧?”
小舞瞬间明白,他竟然跟到了她的梦里去表白,不由地又感动又感叹,他这个外星人男友可真牛X,比她以为的厉害多了。
她把头埋进他怀里,伸手紧紧抱住他,“告诉我你的名字?”
他抱住她,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说:“我叫派。”
“派?好熟悉的名字。你放心,我必定不会再忘记。”
“好。”
“派,为何在前世里,我总是不对劲,好像不是傻子就是哑巴?一直都需要人照顾。”
他伸手抚过她的头,“你的灵魂受伤了,只能靠健康的身体慢慢提供养份进行修补,不过没关系,现在已经很好,不管多久,我都会陪着你一起,直到你完全康复。”
小舞怔怔地望着他,他就这么在自己身边陪伴了那么久吗?
戈壁滩上的黑袍男子和痴呆小孩儿、范楚轩和霓裳、春哥和小七、锦衣卫和弟弟,还有在梦里一闪而过的在苏格兰、在日本的生活,他就这么一直一直等着一个傻子复原。
不知不觉间眼泪飞涌而出,明明很开心,却又说不出的心酸,“派……”
他捧着她的脸,吻掉她的泪,“好咸,不好吃。”
小舞娇嗔地打他一下,往他怀里又挤了挤,闭上眼,“再睡会儿,天还没亮呢。”
茅林森吻吻她额头,“睡吧。”
早上八点,小舞醒来,床上只她一人,她坐起身,看到胖子还睡着,但已经没有打呼,她过去叫他,胖子迷迷糊糊睁开眼,腾地一下坐起来,看看周围,说:“发生什么事了?我们不是在崖边看日落吗?”
“我们被人暗算了,那两瓶水被下了药。”
“我X,”胖子脱口而出,“敢来打胖爷的主意了,等着,看胖爷怎么收拾那个王八蛋。”
他虽在骂人,但语调慢条斯理,实在是没什么威慑力。骂完,就开始浑身上下地挠,“好痒,水里下了什么药?我是不是过敏了?”
“不是过敏,是被蚊子咬的。你用凉水冲洗冲洗,我去给你找盒清凉油,抹了一会儿就好。”
她走出房间到大厅,见金宣骁和茅林森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她过去打了个招呼,便去找民宿老板要了一盒清凉油给胖子放房里,然后回自己房间洗了个澡。
出来见两人还坐在餐桌前说着话,便过去坐茅林森身边吃东西。一会儿胖子出来,老远就闻着他身上的清凉油味道,他自己则被醺的眼都睁不开了。
茅林森指指旁边的桌,让他离他们远点。
胖子噘着大嘴,说:“这就开始嫌弃我了。”
小舞却很想知道,这样偶尔玻璃心的胖子,复起仇来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小浪花。
茅林森拿起手机,给胖子发了个文件过去,对他说:“这是金展岳两个星期的行程表,你看看,有没有不寻常的地方。”
胖子点点头,拿起手机大致浏览了一遍,“我等下就扒他个底儿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