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教职工宿舍楼,两人在楼下等着。过了一会儿,院长急匆匆地走过来。
“不好意思,让茅大师久等了。”
“院长不必客气。”
院长看看旁边的小舞,突然惊喜道:“你是……小舞?”
小舞抱住院长,眼眶忍不住湿润,院长拍着她的背,“你可好些年没回来了,从你林伯走了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你。”
“对不起,我应该常回来看看的。”
“没事,你们在外面都不容易,比别的孩子总要艰难些,我理解,不怪你们。唉,你林伯那么好的人,怎么放心留下你一个人啊。”
茅林森在一旁咳嗽了声,院长才回过神来,“哎哟,看我怎么在这儿就跟你聊上了,小舞,你是跟茅大师一起来的吗?”
“嗯。”小舞点头。
“你也跟大师一样,做阴阳这行的?”
“嗯。”
“没事,正当劳动赚钱,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你的八字也许就适合做这个,院长支持你,走,上楼。”
小舞没想到老院长那么开明。
进了家,院长伸手在嘴边嘘了一下,又指指一个房间门,满面愁容地摇摇头。
小舞却一扭头,看到沙发上坐着个年青人,眉清目秀却愁容满面。她看看茅林森,正好对上他的目光,彼此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院长过去小心翼翼地敲敲女儿的房门,“蓉蓉,今天的大师是有道行的大师,你开门,让大师帮帮你吧。”
沙发上的青年听了这话激动地坐直了腰,但很快又垮了下去,大概常听这话,他也不再信了吧。果然,屋里也没动静。
“蓉蓉。”院长又敲敲门。
小舞走到沙发上坐下,轻声对年青人说,“你叫什么名字。”
年青人猛地看住她,在确定是在跟他说话后,竟激动地想哭。
“我叫胡海,蓉蓉总是叫我胡吃海塞。”
茅林森听了走到院长身后,说:“蓉蓉,胡吃海塞让我给你说几句话。”
房间门哗地被拉开,一个面容憔悴地女孩冲出来,看到茅林森,一把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你说什么?”
“胡吃海塞让我跟你说几句话。”
“他真的还在?”
“还在。”
女孩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他在哪儿?他在哪儿?让我见见他!”
茅林森拍拍她的肩,“他在这儿,他能看到你,他很伤心。”
“为什么,他为什么伤心?”
“因为你一直痛苦,他才伤心,他放心不下你。”
“你骗人,你们个个都这么说,他根本已经不在了,你根本看不见他。”女孩推开茅林森转身要回屋。
茅林森一把抓住她,眼睛却看向胡海,“说说只有你俩才知道的秘密。”
胡海着急地说:“跟她说,我跟她第一次见面是在36路公交车上,我偷拍了她,她的手机开机密码是1296,正好是36的平方。,2016年3月23日,我们相遇的那一天。”
茅林森将胡海的话转述,蓉蓉越听越惊,“他真的在这里?”
茅林森松开抓她的手,“我可以将身体借给他,5分钟,你俩好好告别吧。”
“等等,”小舞过去伸手拦住他,“让他上我的身吧。”
“没事的,一会儿就好。”茅林森看到小舞担心的眼神,心头一暖。他对胡海说:“来吧,我会给你计时。”
胡海点点头,向他走去,茅林森闭上眼,两人重合后,再睁眼,他的眼神、气质已变成了胡海。
他深情款款又哀伤地看着蓉蓉,伸手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蓉儿,放下我吧,我陪不了你了,是我的错,对不起。”
一声蓉儿打消了蓉蓉的顾虑,她抱住他大声痛哭,“胡海!胡海!胡海……”一声声呼喊着他的名字。
等她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胡海才捧起她的脸,用拇指擦她的泪,对她说:“蓉儿,你的人生还长,千万要珍惜,好好地活着,好好地爱自己,幸福的活着,把我的那一份也活出来,行吗?”
“你呢?你会怎么样?”
“不知道,蓉儿,我要离开了,不要忘了我,如果未来我们还能相遇,再让我好好爱你。”
“不要离开,我不要你离开。”蓉蓉哭道。
“答应我,快答应我。”胡海忍不住也流下了眼泪。
“好……我答应你,好好地活着,好好地爱自己。”蓉蓉痛哭道。
胡海捧着她的脸,在她额头印下深深一吻后,他退后一步,从茅林森的身体里退了出来。
茅林森松开蓉蓉,转头看着胡海,蓉蓉明白胡海真的要走了,她紧咬住唇,用手背胡乱擦擦脸上的泪。
“胡海,我会好好的,你放心。”止不住的泪再次涌出眼眶,但她却坚强地站着,紧紧咬着唇,不再失声痛哭。
胡海欣慰地最后看她一眼,转身对着茅林森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立起身,慢慢变成光点消散不见。
蓉蓉对茅林森也深深一鞠躬,“谢谢大师。”
她对院长说:“放心吧,妈妈,我知道胡海怎么想的了,我不会让他失望的。”
看着坚强起来的女儿,院长擦擦泪,“好孩子,妈妈相信你。”
从家里出来,院长把一个信封递给茅林森,说:“大师看看,够不够。”
小舞看着茅林森,直冲他摇头。茅林森打开信封,从里面抽一张钱出来,剩下的递回给院长,“这就够了。”
院长感动地想说什么,小舞打断她,“院长,这就够了。”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发票,放她手里,“这是我给您买的按摩椅,一会儿就送到,您可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将院长推回家,两人慢慢往楼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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