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古虽不服气,但他当了十几年观主,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茅林森的修为确实不是他的道行可比,虽然大家做着一模一样的法事。
刚才的妖风,必定事出有因,他的慌张在茅大师的镇定面前,已然落了下成。
他走到茅林森面前,恭恭敬敬地说:“茅大师,中午可否就在小观用餐,虽然贫道的修行还差的远,但是一手厨艺还是见得人的。”
茅林森也想尽快知道金家的往事,便对金家兄弟说:“已经快到午餐时间,我们吃过饭再走吧。”
金宣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梅江跑过来跟李古一起带几人往饭堂去,金宣昊拉着小舞走在最前面,胖子提着匣子走在中间,金宣骁刻意落后一点跟茅林森走在了一起,他尽量装作漫不经心地问:“茅大师,刚才那阵大风是怎么回事?”
茅林森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反问金宣骁:“你是想问刚才的妖风是怎么回事吧?”
金宣骁眼神闪躲了下,说:“那阵风来的很奇怪。”
走在前面的几人全都屏息等着听茅林森怎么回答。
茅林森的嘴紧紧抿着,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说:“的确是你母亲来了。”
所有人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金宣骁一瞬的震惊之后,抓住茅林森的胳膊,“帮我问问她,她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莫名其妙就扔下我们?”
小舞想:“把鬼神的事情暴露出来,虽然吓人了点,但也是最简单的方法,不必编瞎话骗人。只是为何树精突然就变成了金宣昊的妈妈?林哥知道两人长的一样是因为刚才我说的,还是他其实看到了树精?”
金宣昊与他哥哥的反应一样,震惊,想质问。
梅江看着茅林森不由地打了个寒噤,敬而远之、要敬而远之啊。
李古则佩服自己刚才的判断,茅大师果然是能沟通阴阳界的大师。
而茅林森却意外地看着金宣骁,“自杀?她是自杀死的?”
唯一神情自如的胖子说:“到饭堂坐着慢慢聊吧,你们的母亲终于回来看你们了。”
几人到饭堂坐定,梅江说要帮李古做饭跟去了厨房。茅林森等他离开了才将目光转向小舞,对她示意了下,小舞秒懂,拿出墨玉,一束光点从中飞出化出白衣女人的样貌,坐到了金宣骁身边。
茅林森又看了眼胖子,胖子从衣兜里拿了付眼镜出来,不知道按了哪里一下,从镜架边伸出一个小耳机,他递给金宣骁。
金宣骁疑惑地戴上眼镜,一眼看到身边的女人,吓一大跳,他摘掉眼镜,女人消失,戴上,女人就出现。
茅林森说:“灵魂只是与我们所处的维度不同罢了,这个睛镜可以帮你看到另一个维度的景象。”
金宣昊站起来,从哥哥脸上一把抢过眼镜戴上,目瞪口呆地盯着女人看了好一会儿,才呆呆地说:“你真是我妈妈。”说着伸手去摸,手却穿过女人的身体,什么也没摸到。
“你要想摸到,除非你自己进入另一个维度,但以现在的科技还做不到。”胖子说。
兄弟俩又惊奇又失望地对望一眼,茅林森接着说:“刚才的那阵风是因为她的悲伤引发的,我只能感受到这些,你们想问什么?戴上耳机,直接问她吧。”
金宣骁拿过眼镜戴上,插好耳机,刚想开口,却听到她说:“我叫什么?你先告诉我。”
金宣骁惊讶地说:“你不知道自己是谁?”
“对,我看到你们俩,就觉得特别悲伤,知道你俩是我非常重要的人,但我忘了我是谁,二十多年了,我一直没想起来。告诉我,我是谁?我叫什么?”
金宣骁悲痛地看着她,说:“你叫倪敏儿,是拿都倪苍信家的小女儿,从小就聪明异常,18岁时与金展岳一见钟情,20岁风光大嫁,22岁生下我,28岁生下阿昊,你与父亲感情深厚,你是因为爱情才走进婚姻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自杀?”
金宣骁越说越激动,忍不住声音哽咽。
“自杀?我是自杀?”倪敏儿惊愕道:“我那么想活过来,怎么会是自杀?不可能,决不可能!”
金宣骁见她虽惊却不乱,怡然便是自己记忆中那个美丽聪慧的妈妈,他走过去,伸手想抱抱她,却只能虚空地悬着手臂。
她神情哀伤地看着他,突然侧头对小舞说:“小舞,让我用一下你的身体好吗?就一下。”
小舞一怔,随即明白她想做什么,她看向茅林森,见他微微点了点头,于是说:“好,可是我要怎么做?”
倪敏儿说:“你放轻松,什么都别想,别抗拒就行。”说着她走过去,小舞闭上眼,只觉得好像一阵电流进入身体,接着便如进入时空隧道,身体轻了起来,一瞬进入睡眠。
小舞再次睁眼,眼神表情都已是倪敏儿。
她站起身来,走到金宣骁面前伸手紧紧抱住了他,忍不住哽咽道:“你已经那么高了。”
金宣骁闭上眼搂紧她。
倪敏儿又走到金宣昊面前紧紧抱了抱他,金宣昊有些无措地接受了她的拥抱,他对妈妈的记忆更多只是相片。
倪敏儿坐回位置上,从小舞身体里出来,睡着的小舞一下趴在了桌上。过了好一会儿,她睁开眼,茅林森摸摸她的头,“没事吧?”她摇摇头。
倪敏儿问金宣骁:“你知道我自杀时的具体情形吗?”
金宣骁摇摇头:“你是在夜里11点过,从家里别墅的天台上跳下来的,那时我和阿昊都已经睡了。当时叫了医院的救护车,还去了医院。直到第二天我们醒来,父亲才对我们说,连遗体告别都没让我们参加,只在最后参加了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