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天色已经大亮,凌玄调理了一个时辰,感觉身上的伤势已经开始好转,他略微活动了一下,感觉已经没有了大碍,便站了起来,左右寻找了一圈,不见曾念钰和方琴,也不见紫儿,他稍微一想,便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概。他走出营帐,随便问了一个散修,得知曾念钰她们去了左侧的一座矮山。凌玄一路寻来,总算在距离营帐五里外的一座低矮的山头看到了三人。
远远的,便看见曾念钰跪在两个墓碑前,方琴及紫儿站在她身边。凌玄走过来,和方琴说了几句话,方琴便拉着紫儿离开了。孤僻冷清的山头,只剩下凌玄及跪在地上的曾念钰。她身前的两个墓碑,一个是文钰的,一个是冷菲艳的。看清文钰的墓碑上‘慈父’二字,凌玄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无声的在墓碑前跪了下去,跪在她的身边。
身边的女子,跪在墓碑前,默默的落着泪,她心中的悲伤,仿佛在这一刻,全部倾泻~了出来,无言的,在此墓碑前书写一段段凄然断肠。
二人无声的跪了许久之后,曾念钰轻声道:“害得两个父亲先后仙逝,害得母亲一生不快,我觉得自己是天下最不孝的女儿。”
凌玄安慰道:“此事不能怪你,二极宗的事情,是因我而起的,要怪也只能怪我。”
曾念钰道:“虽然他身为魔教中人,更是深深的伤害过母亲,但他却为了我,宁愿不要性命,我却连一声父亲也没有叫过他,我真的很后悔,后悔不该如此冷漠的对他。”她说着,又呜呜的抽噎起来。
凌玄暗暗叹息一声,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得苍白的道:“此时你肯原谅他,他泉下有知,必然会感到很欣慰的。”
二人跪在文钰及冷菲艳墓碑前,一直聊到午时,凌玄一直在安慰她,曾念钰的心情好转了一些,离开那清冷的山头,二人回到大营内,远远的便看到叶不凡站在营帐外等候着。见凌玄终于走了回来,他脸上才路出一丝俊俏的笑容,远远的抱了一拳,笑道:“盟主,在下恭候多时了。”
凌玄及曾念钰走近,见他一身风尘,显然在外面站了许久了。再次见着这个自己年少时,将整颗芳心都放在了他身上的人儿,曾念钰忍不住俏脸一红,垂下头去,不敢看他。凌玄不由暗暗皱眉,道:“叶师兄安好。二位弟弟做事也太失礼了,为何不请叶师兄进去里面坐?”
一声叶师兄,听得叶不凡惭愧不已,他连连摇手,道:“不怪两位师兄,是在下执意在此等候盟主,不愿进去的。”
凌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叶师兄,里面说话吧。”
叶不凡不再推辞,随凌玄走进大营内,曾念钰以身体不适为由,告罪走了开去。往事仿佛一条毒蛇,狠狠在凌玄心口上咬了一口,他暗暗叹息一声,将叶不凡引到自己的营帐之内,叫人奉上茶水以及一些水果,二人围坐在一起聊了起来。表面上看上去二人聊得很是投机,也很是愉快,不过因为彼此心中的心事,两人都多少有些不自在。
二人聊完了一个无关痛痒的话题后,顿时不知该聊什么事了,一时间沉默了下来,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叶不凡咳嗽一声,尴尬的笑了笑,道:“盟主,那日之事,并非在下有意毁约,只是……只是当时在下被盟主重伤,回宗后便不省人事,直到婚庆那天,方才醒来,其他事情,是家师一手安排操办的。不过,我和曾师妹,却是……却是清白的,我连她的手都未曾敢碰过。”
凌玄不是小气的人,但一想到眼前这个俊逸不凡的叶师兄,居然违背与自己的赌约要跟曾念钰成婚,他心中就不是个滋味。不过,此时听叶不凡如此一说,他便不好再说什么了,心中的那丝阴霾,被叶不凡一番话说得不知不觉消散许多。他淡淡一笑,道:“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叶师兄不必放在心上。不知叶师兄今日前来,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