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玄沉长一叹,终将多年来自己探查得知的种种关于当年天剑宗背后指使魔教五教攻打二极宗的迹象告诉她,方琴越听面色越是难看,听完后呆在当场,美貌犹存的面容如白纸般苍白,喃喃道:“傲师兄他……他……”
她沉默了下来,气氛由欢愉轻快瞬间坠入沉重无底的炼狱,气氛沉重的叫人无法呼吸。事实上,天剑宗仗着宗门强大,暗地里打压其余宗派,最终造成天剑宗一支独大,此事人尽皆知,只是缄口不谈罢了,可未曾料到,傲剑天居然会联合魔教,做出此等强盗行为,实在叫她几多悲愤,几多不解。
望着面如寒冰的方琴,凌玄暗暗咬牙,下了很大的决心,鼓起勇气坚定的道:“太师母,师父绝对不可以嫁给叶不凡。”
一句话,惊醒了犹在睡梦中的方琴,她全身犹如电击,娇躯摇摇晃晃,颓然坐倒在椅子上,几人望着她,仿佛等待着她做出最后的决定。方琴默默不语,许久之后,无力的道:“你们先出去吧。”
几人告辞走了出来,阴煞派了几名弟子恭候在门外,见几人出来,引几人到了各自的房间歇息,便各自离开。
夜阑珊,烛光摇曳,深处地下的阴阳神教静谧阴暗,深埋地下的教址地势独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除去把守各出入口的弟子外,众人皆已沉沉入睡,只有一间不大的石屋,仍传出暗淡无光的烛光,摆动着,摇曳着,似要挣脱石屋束缚。
凌玄坐在烛光前,暗淡的烛光将他消瘦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印在墙壁上,随光摇曳,仿佛随时会化作一阵清风而去,道不尽哀伤凄凉。想着三个月之后,曾念钰便要嫁给叶不凡为妻,他便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他恨不得冲上天剑宗,救出沉醉在美丽嫁衣之下的曾念钰,告诉她事情真相,告诉她自己的心声。
但是他不能,不说能不能冲上天剑宗,曾念钰失去所有记忆,在她心目中,自己是十恶不赦的邪魔外道,她肯听自己的话吗?
思念无罪,可它找上了凌玄,叫他寝食难安,叫他心如刀绞。
轻轻的扣门声传入耳中,仿佛怕惊吓到沉浸在如水般思念之中的凌玄,扣门声极为轻柔,似乎是一只柔若无骨的芊芊玉手抚触在门板上发出的微弱的声响。凌玄慌忙拭去眼角泪痕,起身拉开木门,但见丰韵貌美的方琴站立门外,较之甫闻噩耗之时,她面色好看了些许。
凌玄慌忙行礼,将她请进屋来。
除了不允许她随意外出之外,阴煞并未过多限制她的自由,在阴阳神教总部内,她可以随意进出。在凳子上坐下后,方琴直奔主题,担忧的道:“小玄子,你如实回答我,你是否打算一个人去天剑宗救你师父?”
正在为她倒茶的凌玄一滞,未想到方琴洞察力如此惊人,他不过是刚做出的决定,待众人不备,悄悄溜出阴阳神教,前往天剑宗营救曾念钰。不过他也只是微微一滞,旋即恢复了正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倒好的茶水恭敬的递到方琴面前,低声道:“太师母请用茶。”
方琴接过冒着热气,淡淡清香升腾的茶杯,严肃地道:“我知无法阻止你,但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她十分了解,凌玄外表柔弱,内心却极为倔强,一旦决定的事情,外人极少能改变他。
凌玄站在她身前,垂首而立,方琴坐在凳子上,身为弟子的他自然不敢同席而坐。淡淡道:“太师母,何事?”
方琴也低下头,淡淡的烛光照在她美丽的脸颊上,凭空生出几分沉重的气息来,仿佛她正在做着何等重大决定,贝齿轻咬朱唇,内心做着剧烈的挣扎,许久之后,暗自长长呼出一口气,轻声道:“必要之时,杀……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