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琴娇躯一震,迫不及待飞身跃了下来,站到凌玄身边,凤目泛满泪花,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触他左脸颊上那倒刺目的剑横,颤声道:“你……你真的是小玄子,真的是小玄子……”
直到方琴细腻的手抚触到自己的肌肤,丝丝暖意自心底滋生,凌玄方才肯定不是梦境,宛如离家多年的孩子,竟忍不住扑入方琴怀中,失声痛哭,道:“是我,太师母,是我,小玄子!”
方琴也终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慈母般楼住凌玄,也是失声痛哭起来。时隔多年,凌玄心中的绝望之瓶至此总算敲了个粉碎,方琴的‘死而复生,’使他重新燃烧起了希望,深埋心底的仇恨,仿佛找到了宣泄口,汹涌而出,化作一浪浪滚滚热泪,倾泻而下,多年来压在心底宛如泰山一般沉重的思念,终于得到了缓解,整个人顿时轻松了下来。
除阴煞及冷菲艳之外,几人并未见过方琴,不过自凌玄喜极而泣的模样看,已经猜了出来,望着凌玄又笑又哭的摸样,紫儿由衷为他感到高兴,同时想到已仙逝的上清真人,也是悲喜交加,她走到方琴身边,也是扑入她怀中,忍不住痛哭起来,“太师母!”
她早已将凌玄当做了亲生哥哥,对方琴的称呼自然也随了他。
方琴不由一呆,忙收拾情绪,拭去泪水,安慰起二人来。在她的安慰下,凌玄重温失去多年的来自母亲般的温暖,心情大好,忙将几人拉了过来,一一介绍给方琴,再欢喜的向几人介绍,道:“这便是我向你们说的待我像亲生孩子一般的太师母了。”介绍完,笑嘻嘻的望着几人,脸上的表情从未有过的轻松欢喜。
几人忙行礼问好,方琴为人随和,虽然看出了几人身上那种迥异于寻常修仙修道者的气息,却也只是淡淡一笑,未去深究。将几人带进木屋内,围桌而坐,闲聊了起来,气氛未有的欢快融洽。阴煞及冷菲艳二位外人,则站到了门外,阴煞面带微笑,冷菲艳则面色冰冷。
轻松惬意中闲聊一会儿家常,方琴拉过凌玄,凤目闪过无限悲哀,问道:“小玄子,当年你们是如何避过那群狼子野心的魔教中人追杀的?这些年来,你又是如何生活的?”
说起往事,一种无限悲哀的感觉涌上心头,但仿佛跨越了生与死两个世界般,与方琴重逢,乃万分高兴的事情,他不愿将喜悦的气氛推向伤怀沉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这些年来种种遭遇用一种欢喜的语气一一讲了出来,却是不想教她过于担心,对曾念钰的事闭口不谈。对几人的身份,方琴丝毫不介怀,反而拉住几人,真心的感谢他们对凌玄的帮助,对她的通情达理和温柔随和,几人心生感激。
又是一番乐也融融的交谈之后,凌玄问道:“太师母,你怎会在此,太师父及几位太师叔呢?”
说起此事,悲伤之情再次不可遏制的涌上心头,气氛顿时沉重了下来。方琴思量了许久,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深深叹息一声,娓娓道:“他们……他们都……我也受了重伤,昏厥过去,醒来后便到了此地,我欲随他们而去,但又心有不甘,且你师徒二人生死未卜,我便苟且偷生的活了下来,多年来四处打听你师徒二人消息,却一无所获,我的心已经死了,幸得上天垂怜,今日能见到你,我便放心了。”
她也似乎特意避开曾念钰的事而不提,避开那沉重话题不谈,几人暗自松下一口气。
无情仙子问道:“阴煞是当年之事的参与者,怎么会救你呢,而且将你藏在如此美丽的地方?他待你不薄啊。”
凌玄责怪的道:“无情,不得对太师母无礼。”
方琴深深一叹,道:“此事你们终归会知道的,我便如实告诉你们吧。”几人也正自好奇,闻言不由都安静下来,耐心等待下文。方琴沉默许久,似是回想往事,又似是在整理措辞,如何说方能叫几人承受,继续道:“其实,阴煞本名文玉,乃我二极宗首席大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