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在身后小声嘀咕,道:“一条烂江,不知有何好看之处,还是那南宫城好啊,昨日未买到烟花,我定然还要再寻机去一次不可。”
花翠翠转过身,瞪着他,压低声音道:“许师弟,你说什么?”
许言缩缩脖子,讪讪道:“没,没,我是说,此山的确是好山,此江也的确是好江,有水有山,有花有草,美哉壮哉,师父选此作为内门弟子选拔之地,妙,妙不可言。”
所谓‘打理场地’,不过是探一探地方虚实,以求万无一失。仙门选拔,以简为佳,更不需大肆宣传,所知之人,除了天剑宗和友好宗门之外,甚少,选拔当日,只许参赛人员和几名考官到场,场地更是随性而取,根本不需布置。
四人在断壁崖四周转了一圈,大肆游览一番四周壮丽风光,便相约回村,回到村中,天色尚早,几人无所事事,玩起了孩童游戏。四人相处起来,颇觉投缘,一同自娱自乐到也算尽兴,不过花翠翠无意中的一句话,凌玄却不得不决定离开了。
她道:“明日父亲及几位师兄便会赶到,随后参赛的十位师弟也会赶来,稍事休息后便开始选拔。二位师弟,今日你们可不许再胡闹了。”
凌玄是妖,便算他尽力掩藏,处处小心,身上总还会带着些淡淡妖气,修为不及他或者高他一点,但未高出太多者,比如花翠翠等人,只是觉得他气息独特,并看不出那是妖气,但修为高深者,却是能一目了然,叫他无所遁形。
强如花四海,数年前的修为便深不可测,今时今日,修为只怕已是更上一层楼,凌玄这点伪装,在他面前恐如儿戏,只是一个笑话,何况,花四海曾见过他,自然认识他,那年他与曾念钰一同,与天剑宗闹翻,他们恐早已将他当做魔教中人,人人得而诛之,此时一旦和花四海撞上,他性命堪忧。
此便是凌玄不得不决定离开的原因,不过,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向三人启齿,贸然告辞离去,势必引起三人怀疑。他欺骗他们在先,已是理亏,若是再让他们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怕立即刀剑相向,他们单纯热情,尤其花翠翠体贴温柔,他并不想与他们为敌。
他原本打算跟随花翠翠他们进入选拔场地,寻个机会教训一下南宫轩伦,不过,此时目的提前达成,他就没有必要再冒风险。
整整一个下午,他都心不在焉寻思着此事,晚饭过后,闷闷不乐的回到房中,思索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待夜深人静之时,悄悄离开。
他将蹲在床头的红羽抓了过来,放在眼前瞪着它,轻声道:“红羽,不如你去向大翠说声对不起,好不好?”
红羽翻翻鸟眼,不知是被他捏得难受还是其它原因。
约三更时分,他寻思着花翠翠他们已经入睡,便带上红羽,轻轻推开窗户,轻手轻教跃上屋顶,满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天衣无缝的计划,屋顶处却早已有一人等候多时。
正是花翠翠,她背对着凌玄,坐在对面屋顶上,双腿耷拉在房檐外,悠悠晃动着,她仰头望着头顶那一轮特别大特别明亮的圆月,不知思索着什么,幽幽出神。闻听这边轻微响动声,她回过头来,见是凌玄,她淡淡一笑,道:“卞师兄,你为何也上屋顶来了?”
凌玄尴尬无比,他边小心翼翼跨过屋顶青瓦走过去,边再次撒谎道:“我,我睡不着,便上来吹吹风。”
花翠翠望着她,未怀疑,道:“午后我便见你闷闷不乐,似乎有心事,不知是何事叫师兄烦恼,可否告知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