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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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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酒,入喉,几载风月黄粱长梦。斟酒,再入喉,聊慰半盏故里半盏炎凉。再斟酒,再入喉,莫管羁旅丘陵鸿沟。羁旅长堪醉,书中不见一帆风顺,只见行路多坎坷,熬过骤雨见晴光,宋秋来在书中,你我皆在书中。

待小二换来大碗,连饮三碗宋秋来才肯作罢。

客栈老板在京城中立足开店自然不易,虽是小店也得八面玲珑,接物待人处事圆滑否则一不小心就惹了祸事。想刚开店不久,来了位身着粗布衣衫就如那武馆学徒般的男子偏偏要点好酒好菜,客栈老板怕这武夫耍横不给钱,便让他先交钱再上酒菜,那男子却说身上未带银两明日定当送来,两人便争吵起来,那人一怒撂下句“等我回来”便气冲冲的离开,就在他出门时客栈老板还不忘冷嘲热讽几句,可没想到自己竟看走了眼,不到一个时辰那男子便带两名武将而归,晋国冒充武将可是重罪,方知是自己看走了眼,连忙赔礼,还好那男子高抬一手,要不这小店开哪还能开到今天,后来托人打听才知那男子竟是徽云大将军之子,每逢想到此事都深感后怕,从那时开始别说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了,就是再普通的人也要求小二客气对待,说来也怪,不坑不骗生意反倒旺了起来。

徽云大将军才是三品,而今日这公子连秦王山淮都亲自相邀,身份猜不出也不必猜,只知若是能巴结上这位,算是在京城站起来了,前几日花重金买的这醉八年,值。

这等机遇可遇不可求,便厚着脸站在桌边续酒,见宋秋来连干三大碗,边倒酒边带讨好道:“公子海量,佩服佩服。这等烈酒都能连喝下三碗,我还从未见过嘞,今儿算开了眼。”

宋秋来和气一笑,摇了摇酒罐感觉极轻,一罐不到五碗故所剩不多,轻声道:“你这的八年我全包了。”

客栈老板见这公子也没傲气语气温和,心中本暗喜,可想到这酒所剩不多,低头弯腰恭敬微道:“这酒小店前些时日只收了三罐。”

心里叫一个后悔,要知道这位爷爱喝这口,那日开价再高就是把店当了换酒也是赚的,恨不得狠抽自己一嘴巴。

宋秋来又喝了一口醉八年,这次没一口喝完,有些遗憾问道:“你说这酒是前几日收的那这酒是从何人处收来的”

毕竟爱喝这酒的人可不多,懂如何封藏法之人更从未听过,心道若是能得了此法,再回东焕城时告与于妄真,定是妙事一桩。

客栈老板眼珠滴溜一转,略一回忆便道:“那人三日前来小店时收的,长相有些记不得,但他那眼睛我是记得,爱眯着眼睛,听口音该不是京城人士,我向他买这醉八年他起初怎个也不卖,过了会也就两碗左右这人便醉后这才好说歹说花了三百两银子从他那收了这三小罐,就这样他还定了个规矩,说这酒不准拿到台面上卖,只给想喝的留着,本以为得埋上些年月咧。”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宋秋来便略有醉意,这一醉便想起了东焕城的兄弟,不是京城人士看人眯着眼,对号入座,想起了九哥金久涵,便又问道:“那人可是一人前来可曾说过姓氏”

客栈老板答道:“姓氏未询问,自己来的小店,可门外那马车可大有来头。”欲言又止,似乎忌惮什么不敢再说。

宋秋来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混着酒劲微笑道:“有话便说,京城中我还是有几分人脉的。”

客栈老板等的便是这句话,若是不问便说反倒多嘴,依旧恭敬道:“公子该知道最近那桩大案,马车便是那刘晟廷府内的。”

宋秋来眉头紧蹙,心想怎么又是这查不出来历的刘晟廷,能查到的只知来京有几年开了家赌场,其余竟一概不知,又问:“你也知道这案子”

客栈老板又给宋秋来满上,道:“这案子闹得满城风雨,谁人不知机缘巧合,我有一朋友还在他那赌过几次,险些倾家荡产,该是被那里的人做了局了。”

宋秋来皱着眉,好奇问道:“做局怎么做局法”

客栈老板一提到做局有了笑模样,神采飞扬道:“引君入瓮,都是些骗钱的手段。”

宋秋来一指身旁的凳子道:“坐下说。”

客栈老板也不矫情,道了谢便坐下凯凯而谈道:“做局说起来麻烦,无非是坑人而已,从钱到命,就四个字,下饵,收杆。”

宋秋来思路迸发,要是这邓琴鹤也是被做了局,案子瞬间明朗了,看着酒碗沉思,轻声道:“我也想去刘晟廷那看看,只可惜没有门路。”

客栈老板笑容不减自信道:“您要是想去,我倒是有门路。不怕您笑话,以前好歹也算个千门中人,当初年少不懂事入了这行,这行当实属不易。”笑着叹了口气又道:“嗨,提到陈年旧事就爱感伤,公子您别笑话,您要是想去我陪您,不至于您被坑了。”

宋秋来再一打量客栈老板,才缓缓点了点头道:“也不见那刘晟廷在京中有何权势,还不用忌惮。”

客栈老板一句话差点令刚喝下一口酒的宋秋来呛了出来,听他小声道:”刘晟廷背后不是有陈丞相撑腰么”

晋国丞相有一正一副,但姓陈的丞相只有一个,就是刚跟自己吵过的陈植熙,宋秋来连咳了几声厉声道:“胡说,丞相怎会跟他有来往。”

客栈老板心道怎忘了这公子跟秦王关系甚好的事,怎能不认识丞相但话不说完岂不得罪了这位,只好道:“那案子一出陈丞相就很是袒护他,民间都传刘晟廷靠山就是陈丞相。”

宋秋来以自己对陈植熙的了解,自然知传言是假,自己知可百姓不知,方意识到自己过于重视朝中议论而忽略了民间舆论方向,朝堂之事民间若不知,各司各部再变也是形同虚设。案子最终结果不仅是给两派一个交代,更是要给百姓一个交代,老百姓可不知什么是变法,只知道法里哪些不敢触碰,若是视法律如鸿毛那时晋国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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