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忱清了清嗓子:“你有没有进过京?”
“没。”柳苏惜字如金。
聂忱道:“京城可不比太原府,满城都是达官显贵,一不小心就会惹祸上身,我曾在京中行走,也算颇有些心得,到时候……”
聂忱发现柳苏没有接口的意思,他咳嗽一声:“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唔。”柳苏这次连说话都免了。
聂忱皱眉,柳苏的耳疾又重了吧?既然这样,他趁机将他们的排序定了,他是老大,柳苏就算排行老二吧,想必他说了柳苏也不会反驳。
聂忱道:“我们都受过长老爷恩德,江湖儿女当知恩图报,你说对不对?”
柳苏点了点头。
聂忱接着道:“长老爷教了我们不少,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们两个也算是兄弟,按照坊间人的规矩,年长者为兄,既然我们都是长老爷的义子,以后你就叫我大哥,我叫你二弟,你看如何?”
聂忱等了片刻,没有等到柳苏应声,柳苏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聂忱苦口婆心:“我们因为这桩案子刚刚有了些名气,这样下去定会有不少人前来投奔,总要立个规矩对不对?我们两个论年纪排序,将来进来的人,都要按进门早晚来排,无论怎么说我们都是大哥、二哥,师妹不一样,师妹是长老爷最亲近的人,自然永远都是小师妹。”
听起来很有道理,聂忱也很有远见,不过柳苏眺望着顾家马车,前提是聂忱要知道长老爷是谁,就算他猜不到长老爷的身份,知晓蒋姑娘在哪里,他也能勉强答应。
柳苏半晌终于道:“你找到蒋姑娘了吗?”
聂忱看着那些马车:“师妹是不是在前面?”
柳苏点点头。
聂忱接着道:“扮成了哪家的女眷?”以蒋师妹的本事,想要掩人耳目并不难,他方才就想到了这一点。
这傻子,还是算了吧,柳苏装作什么都听不到,他住在破庙的时候,听说有位大善人有一百多义子,大小姐才多大年纪,若是有一院子的义子……柳苏觉得那场面委实无法想象。
得知真相之后,聂忱这个自称长子的人,会不会被其他人打?柳苏晃了晃头,他想多了,不会有人相信聂忱来做什么义子的。
马车行了一整日,终于到了驿馆,驿馆不远处有一处庄子,驿丞请太子爷去庄子上住,太子却坚持住在驿馆,这样可以彰显他的贤德。
在驿馆梳洗干净,换上衣衫,顾明珠打量一下周围,这处驿馆虽然不小,但一下子安排进来这么多人,也难免会捉襟见肘。
女眷都被安排住在后院,崔家、周家女眷去了西边的院子,顾明珠和母亲住在东院,东院的屋子不多,她只能与母亲挤在一间房里,这样一来想要换个身份出去委实不太容易,只能等柳苏前来给她送消息。
“只是住一晚上而已,明天一早就要启程,不必再去麻烦驿丞。”
顾明珠听出来,那是怀柔公主的声音。
怀柔公主跟着太子爷走在前面,直到驿馆才遇到。
顾明珠走出门,果然看到怀柔公主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低着头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怀柔公主轻轻地摇晃手中的扇子,一直没有驸马的消息,她不由地有些焦虑,正觉得烦闷,一只竹蜻蜓向她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