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其他部位暂不见尸斑,暂推测死者死亡时间约在三到四个时辰。现在是辰时两刻,那么案发时间应在子时到丑时之间。”
乔四道:“记好了。”
宋宁接着道:“死者头面部无伤,舌顶着上颌,暂不见软骨及其他骨折。”
“死者脖子上有两道深浅不同的缢吊索沟,上一条呈马蹄形,交错一条痕浅有表皮挫伤,咦……”宋宁顿了顿,仔细定了一会儿,补充道,“下面第二索沟无充血、出血。”
她怔了怔,有些迟疑。
老童问道:“大人有问题吗?”
“有点特别,不算不合理。”宋宁道,“这第二条索沟过于靠下了。”
老童道:“有两条勒沟,是不是就表示死者属于他杀?”
“通常情况是这样。”宋宁接着验,“死者右手指关节处有伤。”
“其他暂无发现。”
她起身先盯着死者查看,对老童道:“拆了门板,将人抬回去。”
老童应是,出去喊了三位本家兄弟进来,几个人帮忙将尸体搭在门板上,抬去了理刑馆。
赵熠回来了,看见宋宁道:“有没有觉得死者熟悉?”
“你也记得?”宋宁道,“倒也是有缘了。”
赵熠颔首:“四周我走过一遭,有个事情很蹊跷。”
“你说。”宋宁道。
赵熠回道:“隔壁巷子三平巷里,有一户人家被盗了。”
“盗了?”宋宁立刻就想到在京城时办的一个案件,虽不同,但都和盗贼有关,“我还没细看现场,一起看看。”
大家开始查验现场。
床上被单是凌乱的,死者的鞋子整齐地放在床边,袜子则挂在床脚。
宋宁开了柜子,立刻一堆衣服从里面翻到了出来。
两个人一愣,宋宁将衣服都抽了出来。
冬天和夏天的衣服混塞在一起。
在衣服的最下面,有一个荷包,荷包只有一枚铜钱。
“这荷包的布料还不错。”宋宁给赵熠看,赵熠道,“不算贵重,这么一个布头寻常百姓也能用。”
有些绣坊就专门对外售剩下碎布头。
也有人专门去买,做手帕绣荷包。
“只有一枚铜钱。”赵熠看着宋宁,“何意?”
宋宁道:“两种可能,一是死者唯有的家财,一是被人偷走剩下的。”
“偷走为什么不连荷包一起拿走?”赵熠问道。
宋宁个也倾向于死者唯有的家财。
毕竟死者看上去确实不富裕。
“大人。”乔四喊道,“您看这里。”
宋宁走过去,乔四将门合上,就看到门后面有五六片陶土的碎片。
碎片里外都很干净,裂缝处也没有灰尘。
宋宁查看一遍,道:“是刚碎的罐子。”
“这是盖子。”乔四在碎片里翻出陶罐的盖子。
王庆同在一边道:“大人,这个罐子会不会是储钱用的?”
“对,有可能。”乔四蹲下来翻找,果然道,“大人这里有一枚铜钱。”
宋宁挑眉道:“拿来我看看。”
还真是一枚铜钱。
乔四又在碎片堆了翻动,没有了。
“会不会是盗贼进来杀人?”王庆同道,“方才王爷不是说三平巷子里有人家被偷了吗?”
乔四点头:“有道理,真有可能是入室盗窃变成了抢劫杀人。”
“稍后去查盗贼。”宋宁说着,在倒地的凳子处查看,对乔四道,“记一下,凳子边缘以及地面有撞击的痕迹。”
乔四应是记下来。
赵熠觉得奇怪:“什么意思?是死者自缢踢到凳子所致?”
“不知道。”宋宁道,“死者的症状应该是他杀,现场看着也像。”
“但还有几处疑点,不好解释。”宋宁道,“不急,我回去再验一遍。”
赵熠颔首。
宋宁到对面的北房间。
这边是书房,还有几个桌椅,想必平时死者是在这里教授课程的。
桌子上可以挂四只笔的笔架上,挂着三支一模一样的笔,桌子中间铺着半张纸。
宋宁将每一支笔摸了一遍,都是干的,至少一夜内没有用过。
“看出什么?”宋宁问赵熠。
赵熠在看门栓。
“有。”赵熠道,“门栓上有新的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