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熠看着她,点了点头。
太后松了口气。
待赵熠躺床上盖好被子,她就搬了椅子坐在床头,并不明亮的房间里,依旧能看到赵熠略显紧张的表情,她柔声道:“睡吧,母后在这里。
赵熠像八岁时一样,谨慎地闭上眼睛。
将睡不睡时又猛然睁开眼,见太后还依旧坐在床头,他又重新阖上了眼睛。
太后轻拍着他,目光里都是悲愤。
第二天一早天没亮赵熠就醒了,也没有和太后告辞,直接出京城走了。
太后早上醒来,田赋兴上前伺候,小声道:“奴婢也没打听着什么有用的,瞧见还要去齐王府问一问。”
“……一早就披星戴月的走了,也不知道几天没睡着了,奴婢瞧着,心疼。”
说着,哭了起来。
“这有什么可哭的?”太后白了他一眼,“他的事你能打听到?”
田赋兴擦了眼泪:“常玉那厮也没来信,奴婢去问他吧。”
常玉是常公公的本名。
“他要说的也不过是子嗣成亲的事,正经事没有云台的同意,他也不敢说。”太后忽然想到个人,“哀家给白胜的女儿平阳郡主写信。”
“让她帮哀家瞧瞧,齐王府里的事。”
田赋兴眼睛一亮,道:“娘娘这个主意好。”
太后写好信封好,刚让人送走,中午的时候,常公公的信就来了。
“常玉也说他失眠了,好几天没睡,还说王爷府里进了三十四位美人。”田赋兴惊奇地道,“王爷是不是喜欢这些美人了?”
太后摆手:“没提别的了?”
田赋兴摇头。
“怪了,那是心里有谁?不然怎么会又犯病睡不着?”
赵熠回到齐王府,常公公惊着扑上来,抱着赵熠抹眼泪:“王爷、您怎么突然就回京了,这来回奔波六百里呢,也太辛苦了。”
“王爷,奴婢这还有药,您要是睡不着……”
赵熠摆手,道:“本王想通了。”
说着走了。
常公公莫名其妙,看向秋纷纷。
秋纷纷摇头。
阑风和伏雨以及常公公推举秋纷纷去打探。
秋纷纷在门口等了一刻,待赵熠洗漱出来,他跟着了上去,开门见山地问道:“王爷,您想通了什么?”
“本王记得,宋世安说宋宁就在附近,你可记得?”
秋纷纷摇头。
“既然她的朋友以及邻居都在,她不应该离的远才对。”
秋纷纷不解:“王爷,您不是不找宋姑娘了吗,现在又找了吗?”
“找,掘地三尺也要将她找出来。”
他和宋世安亲近,想见到他、想为他出头、见不得他皮疼肉疼……这都是不正常的。
唯一的解释,他将宋世安当成了宋宁。
因为他们太像了,几乎是一个人,所以他才有了错乱的感觉。
甚至让他觉得,他开始喜欢男人了。
这怎么可能!
“混账女人,凭什么让本王在这里难受。”
秋纷纷终于明白了赵熠的意思。
他们王爷十岁以后就不和别人亲近了,就算是太后也没多么的亲昵,宫里的兄弟身边的仆从他都不来往过密。
性格在别人的眼中,也是任性胡闹。
这其中的事,别人不晓得罢了。
“那王爷,您要怎么确认呢?”秋纷纷问道。
赵熠冷哼一声,看向桌上的漏刻,道:“去告诉宋大人,让他立刻下衙,过来!”
秋纷纷应是。
酉时不到,宋宁火急火燎地来了。
她也很莫名其妙。
昨天晚上来的时候,王府的人说赵熠不在。
她还是头一回见赵熠出门的。
她猜测赵熠能闷在家里几年不出门。
“给王爷请安。”宋宁进了暖阁,打眼就看见赵熠耷拉着脸坐在那边,目光投向她,眼底带着杀气。
宋宁一惊,又怎么了?
“王爷?”宋宁笑呵呵,“昨天和今天都没什么大事发生,微臣在忙着整理旧卷宗呢。”
赵熠盯着她的脸,不说话。
“王爷?”
她的大周好邻居好像没有了!
“给你三天时间,让宋宁来见本王。”赵熠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否则,本王就把你那九个兄弟一条狗,吊在济南城门上。”
宋宁瞪眼。
“王爷,咱们前天还好好的,您还温柔的给微臣包扎了手。”宋宁晃着她拆开包扎的手,“王爷,您这怎么就没有爱了呢?”
就是因为有爱,我才这么难受。看你高兴,我很不高兴。赵熠道:“三天后的此刻,让宋宁站在我面前。”
“走吧。”
“你这三天不要出现在这里。”
“王爷,您真不听微臣解释解释,微臣的妹妹离济南老远老远了,三天来不及……”赵熠指着她,打断她的话,“走!”
宋宁咕哝了一句,不情不愿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