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舟对他点点头,正要说话,一旁解良突然道出三个字:“天裂谷。”
几个人一起过来。
解良沉沉道:“七十年前,天裂谷浩劫。动手的两位,一个是罗刹鬼王,另一个是太玄魔母。”
除了余慈莫名其妙,其他人都是神色震动,似有所悟。
“原来如此。这次天裂谷动乱,已经涉及到罗刹教和蕊珠宫了?”
说话的是从后面赶上的何清。余慈得清楚,当这位女修开口,谢严这边的气氛便有些异样。莫说是谢严,便是一贯木讷的解良,唇角也抿了下去。
倒是于舟老道,神色算得上平静,平静得甚至有些过份,他还有闲给糊涂中的余慈解释那些陌生的名字。
这种情形下,老道不可能说得很详细,只是提及大略,让余慈知道,所谓蕊珠宫,乃是修行界南国一个极了不起的大宗门,乃是刚才提及的太玄魔母一手创立,那太玄魔母乃是此界最顶尖的人物,已度过三次四九重劫,成就地仙之身。
但相较于她的修为,此界中人还是更佩服她调教弟子的能耐。她大概是在上一劫末期,动念收徒,千多年来,也不过收了寥寥三五人,可这几位,最差的也是长生真人的水准,在此界闯下赫赫声名,尤其是大弟子羽清玄,大有青出于蓝之势,修行百年即强渡四九重劫,成就大劫法神通。
只这师徒二人,便使得创立不足五百年,人口不超过百位的蕊珠宫,一跃成为天下有数的大宗门,便是离尘宗这样传承万载的中西部巨擘,也要让其三分。
“不过,大概也是因为锋芒毕露,那太玄魔母不知为何与罗刹鬼王交恶,双方约战于九天外域,交战经月,又从九天外域横跨亿万里,撞入天裂谷,引发七十年前那场劫数。那一战后,似乎双方都元气大伤,行事低调许多,蕊珠宫近些年已经少有人在外修行了。唔,那一战,羽清玄确实随行护法……”
正说着,外围尖厉啸音骤起,已成形的阴魔捕捉到此地浓郁的生机脉动,呼啸而来。
于舟停了口,旁边谢严往外围一瞥,皱眉道:“都是些低等魔头。真人阳神心魔燃爆,怎么就这一点儿不入流的东西?”
何清淡淡道:“若成形阴魔伴生灵智,觉察危机远遁,又如何?”
谢严冷瞥她一记,摇摇头,没有说话。
当下众人也不多说,剑气雷光并咒术倾泻而出,转眼将冲来的阴魔灭杀一片,这些低等魔头,对他们来说,完全构不成威胁。
余慈在旁边着,前面听到的太玄魔母和羽清玄等人的名号事迹都沉潜下去,这些站在世间顶端的大人物,离他太遥远了,就像是那罗刹鬼王一样,明知道与天裂谷之事相关,难道他还去揣测这些“巨人”的心思吗?
他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事上来,几位仙长随手挥洒,清空周围心魔煞气及成形阴魔。
尤其引起他兴趣的,是谢严和于舟二位。
两位仙长都是使剑,此时也是挥发剑气,没有用其他的手段。可就是这剑气扫过,无有实质的阴魔竟然也灰飞烟灭。之前谢严突围时,也是如此,只是事态紧急,余慈没有多想,现在来,实在厉害得很。
类似的东西他以前不是没见识过。在南霜湖、在止心观外的山道上,那南松子便多次展现出心魔煞气的威力。余慈很清楚,这种东西,似没有实质,却是专门攻伐神魂,污染灵明,用咒法符箓是对症下药,但用剑气,余慈也不是没有灰头土脸过……真不知谢、于二人是怎么做到的。
听他赞叹,谢严瞥他一眼,皱眉道:“大日悬照,本体不移,其光无远弗届。你心中剑意法度森严,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
余慈微愕,他半山蜃楼剑意是由叶缤强灌进来,用剑的法子则是自己琢磨,还真没有人给他讲过什么用剑的道理。
谢严见他模样,奇怪之余,心中却是微动。一念既生,干脆给他念了一段口诀,不过三五十字,正是以剑意破邪妄的法门。随后这位仙长就勾动唇角:
“不过是些小技巧,点破窍门就不算什么了。眼下正好有东西练手,你也去试试。”
呃?
余慈讶然回眸,却见谢严并没有他,而是冷眼盯着何清,女修弯细的眉毛此时正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