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楼里就只有柳絮一个姑娘,你们为何还要接待那两个客人?”秦黛容问。
胡言回话说,“本来我家小姐和苏小姐约好了要在城门关闭之前在城门口汇合的,可是就在我们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小姐突然发现她的琵琶不见了。就在我们找琵琶之际那两个客人突然闯了进来,硬是纠缠说要找姑娘伺候。”
话说这里,秦黛容眼中划过了然的神色,点头说,“白京墨为了避免那两个客人出去嚷嚷,也为了满足柳絮的恳求,所以就同意是吗?”
胡言连连点头,惊讶说,“是的,秦小姐你怎么知道?小姐离开本来就是为了逃避安肃羽,所以这件事情她不能让对方知道。而且当时柳絮说自己身上没什么积蓄,那两个客人又出手阔绰,她想在临走前再赚一些银子。小姐看时间估摸城门已经关了,不得已之下我们只好决定明日再走,可万万没想到一夜之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苏妤斩钉截铁的说,“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先是丢了琵琶,后又来了难缠的客人,这样一搅和,白姐姐自然就没有办法离开了,这一定是赵薇央的诡计,她猜到了白姐姐会带走岑辞,所以才会想出这样卑鄙的手段陷来害白姐姐!”
“不是说一共有两个男人吗?死了一个,还有一个呢?”秦黛容好似没有看到苏妤的暴怒,依旧平静的询问。
胡言抿唇自责的说,“官兵来了之后,二话不说就把我家小姐带走了,奴婢担心她,就跟着去了衙门,小姐临走前一直叮嘱奴婢来吉祥酒楼,所以后来的事情奴婢也不知道了。”
“这个男人肯定知道内情,一定要把他给找出来。”秦黛容转头朝吉少敏叮嘱说。
吉少敏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这个人就交给我去查,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会把他给找出来。”
“那柳絮那边就交给我了,刚好范辑明就是鸡鸣乡的人,我们去那儿也不会让人怀疑。”苏妤也跟着说道。
秦黛容看了眼窗外越来越暗的天色,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
“你们说的这个赵薇央究竟是什么人?安肃羽和黑寡妇跟她什么关系?”秦黛容收回了目光问向苏妤和吉少敏。
苏妤在秦黛容面前就跟拔了毛的小鸡仔一样,一句谎话都不敢说,直言道,“赵薇央她...她是朝廷的六公主永安公主,安肃羽和黑寡妇都听她的,而且——”苏妤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秦黛容,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秦黛容紧接着问。
苏妤深深吸了口气,心一横闭着眼睛说,“而且陈梦先和赵薇央关系匪浅!”话说完,苏妤感觉四周瞬间一片死寂,她努力的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两步,缓缓睁开眼睛去看秦黛容。
只见秦黛容脸上神色未变,但是眼神却有着明显的变化,失望,疑惑,愠怒还有一闪而过的彷徨无措,那是苏妤从未在秦黛容眼中见过的景象,如同巍巍高山砰然倒塌,滚滚泥石汹涌而来,漫天扬起的沙土让人睁不开双眼。
“秦姐姐......”苏妤有些后悔自己逞一时的口舌之快了,她明明知道秦姐姐已经与陈梦先定亲了,也知道秦姐姐对陈梦先已经动了心,可她还是按捺不住说出了口,她私心认为陈梦先配不上秦姐姐了,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在秦姐姐面前撕开陈梦先的伪装。可是苏妤却忘了,即使陈梦先和赵薇央相熟,即使当赵薇央陷害白姐姐的时候他没有出手劝阻,他依旧有资格与秦姐姐相好。
吉少敏走上前,帮苏妤解释说,“那日我和苏苏去南风馆给岑辞赎身的时候,赵薇央和陈梦先也去了,而且陈梦先说赵薇央是她的表妹。”
“......表妹”秦黛容呢喃一声,赵薇央是公主,那么陈梦先岂不是皇亲国戚了?秦黛容脸上的平静如同破碎的蛋壳,一点点剥落。交叠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相握,幽深的双眸仿佛有着暗流涌动而来,裹挟着难以启齿的羞辱和欺骗。
众人见秦黛容神情不对,都不由得提了口气,生怕秦黛容会暴怒,可事实证明,秦家的家教不仅让秦黛容学会了琴棋书画,更教她学会了什么叫做隐忍克制,不消一会儿秦黛容就恢复了平静。
“按照大齐律法,就算白京墨犯了杀人罪,也需要经过三司会审才能判决,所以我们现在还有时间去调查真相。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这件凶杀案背后真正的凶手,但如果最后调查出来的结果证明这一切当真是赵薇央所为,那么我们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秦黛容目光决然的看向苏妤几人。
最坏的打算是什么?是任由白京墨含冤而死?还是说......如夏天所言,劫狱救人?
苏妤抚摸着胸膛的位置,那颗跳动的心脏强劲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