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神情平静,看不出任何端倪,对院门前来看热闹的书生点点头,再对长随点点头,“走吧。”
他和余夫子的对答,有点用力过猛了。但是,谁又想到余夫子是这么个态度呢?
他给的统计法虽然比不得专业的会计师。但是柱形图、饼图,表格,大数据,统计原理这些技巧全部写的清楚明白。他相信,任何一个长期搞数字统计的人接触到这卷纸都会动心。
所以,他不得不态度强硬一些。他得罪徐郎中的事情已经在扩散,在南口村居住时就有刘大户上门试探。再拖恐怕会有大问题。得罪余夫子一些,他就顾不上了。
当然,他研究过小张昭脑中余夫子的事迹、性格、处境,他有八成的把握余夫子会把东西递到徐郎中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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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如何?”有人低声说道。
看着张昭消失在书院门口,来看热闹的一帮书生面面相觑,不知道里面情况如何。实在是从张昭的神态举止看不出任何端倪。
余冠冷哼一声,道:“这还有什么说的?夫子定然是拒绝他。否则的话怎么可能不留他吃饭以示安抚?”
刘同学冷笑着道:“尚宾兄说的在理。”他的冷笑自然是对着张昭的。
一帮书生想想也是,就准备散去。这时,小院里的一名小书童出来,环视众人,最终目光落在余冠身上,道:“老爷叫你进去。”
余夫子的贴身长随自然不是门口的秋哥儿。否则,哪有外出时还将秋哥儿留在书院里看门?这名约十岁的书童小叶才是其长随。
余冠惊讶的随着书童进去。他身后汇聚着的约十几名学生一样非常的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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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中,余夫子余籍手里正拿着张昭写的几页纸张翻看,忍不住的惊叹。
张昭的态度不好,但是话还是有些道理。万一这些东西被徐贵看重呢?他其实还有仰仗徐郎中的地方。不说别的,书院里再多出几个过县试的童生也是一件舒心的事。
可这一翻,就停不下来。
他是做过工部主事的人,对数学、统计这些事一样有所涉猎。张昭给的统计法,用的明理书院的开销数据。当然是假设的。但是,一份份的图表分门别类的列出,清晰明了,看得赏心悦目。
他只需要翻到最后一页,一眼看去,就知道书院那种开销是大头,那个地方可以改善。这种统计法。徐郎中必然会心动。而所带来的回报也会很丰盛。
余冠走进来,躬身行礼,“二叔。”人前,他称呼族叔为“夫子”、“先生”,在私下里自然是喊二叔。
余夫子“嗯”一声,将手里的纸张放在桌面上,问道:“我刚听小叶说,张昭刚才在前院和你们斗嘴,宣称他得到长宁伯的赏识,这件事是真是假?”
余冠本不想灭自己志气涨他人威风,就像他刚才嘲讽张昭的,别人给你一张名帖就是赏识吗?但是,张昭刚刚当众闹得众人皆知,他又不想在族叔这里失分,如实的道:“当日在客满楼中,长宁伯的长随给了他一张长宁伯的名帖。”
余夫子微微皱眉,半响,轻轻的点头,“你去吧!”可惜了啊,这份功劳还真抹不掉张昭的。
余冠看一看书桌的纸张,直觉告诉他那应该是张昭的东西。他感觉仿佛抓住点什么。不会又被打脸吧?二叔真的会“原谅”张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