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阳是三川郡内的一个大县,与正西的成皋天险堵塞了进关中之路,所以要西进关内秦地、或在深入汉中和巴郡都要从这里经过,当然要是东出韩魏也要经过此地,因此这里和成皋的人流量较大,只是荥阳地势宽阔所以更具优势些。
这天,荥阳县奔来来了一队黑衣骑兵总共五十二人,他们个个背负铁质利剑精神抖擞,仔细一看腰间还暗藏短匕衣里套皮甲杀气腾腾。
远远的,就见其中一人一边骑,一边高高亮出一块铁牌并开口大喝道:“黑冰台办差,速速让路。”
这时走在城门外道上的行人见此,纷纷往路两边惊恐的让去,黑冰台他们没听过,但是只有是秦军那就必须让。
而那些往常让过往路人忌如鬼神的士兵,此时也不禁个个神情恭敬纷纷让路,并还喝止了在城门处的百姓商人让道。
于是那队人马停也没停,就像旋风一般的直接飙进城内,在路过城门口的时候,四周人都不禁向他们仔细观察。
特别是为首一人,他年龄不过十**岁但面色刚毅气势不凡,背负一柄阔剑身披黑色披风威风凛凛,尤其的引人注目。
他旁边还一位骑马的孝子,十二三岁脸色粉嘟可爱,只是在看他马上挂的两柄巨锤就有些怪异了,巨锤比他本人还高大,看来肯定是木头所做用来当玩器的吧。
他们奔进城内的时候,一名守门的小兵不禁嘟囔道:“奇怪。这两天怎么尽出现黑冰台的人,这都第五队了。”
这时旁边一位大胡子兵头骂道:“你哪那么多奇怪。当好你的差就是了,这是大人交代的事你最好别多问。”
那小兵一听慌忙点头称是,最好转过头又涨足了声威对过往百姓喝道:“散了散了,都别在这看了,否则小心治你们一个妄言之罪。”
妄言罪在秦律中有过明确规定,任何敢于非议朝政、侮辱朝廷官员的都属妄言罪,刑罚最轻的就是输作,严重的割舌囚禁。
所以周围的人一听。不管这守门小兵有没有权利,都是纷纷面有惧色的四散了。
而刚才那一行人奔进城内后,就直接骑马来到了县府外。
荥阳的县令得到消息慌忙出来迎接,他长的略显肥胖穿着长袍走路都显恐怕,从府内到府门口居然出了些汗水。
不过,他还是急忙堆起笑脸,对马上为首之人笑道:“哈哈。赵都尉原来幸苦,下官已经在府衙备好了酒菜招待诸位。”
来人正是赵军和胡亥,他那天跟皇帝立了军令状后就跟李由等人约定分批潜进,然后就在三川郡东南的荥阳县集结,至于都尉是皇帝为了赵军清剿余孽方便赠予的职务,当然他这个都尉职权就大了。
赵军心想果然是中央之官大三级。见这县令如此识时务赵军也不好冷脸相对,下了马就抱拳道:“封大人客气了,不过我此行公务紧急实在无暇,你这就带我去见我的手下们吧,改日若有闲暇时一定与大人共饮一杯。”
封朐见赵军年轻却不气盛。顿时对赵军的评价就高了一分,听闻后就笑道:“哈哈。赵都尉心系政务果乃后起之秀,下官现在就带你去驿馆,三天前他们就到了一直住在驿馆中,马上我把酒菜就命人送到驿馆内,反正现在天色就黑了,你们一时半会也走不掉。”
“好,那就有劳了。”赵军一笑,其实他也可以提前来的,可是胡亥太贪玩硬要自己单独骑马,没办法赵军只能减慢速度防止他因骑术不精摔下马。
一会后那封朐就让县吏驾车带着他走在了前面,赵军一挥手后面的人都跟着去了驿馆,驿馆离县衙并不远一时片刻便到了,驿馆的主事官吏听闻慌忙就出来迎接,并命人照顾众人的马匹和安排赵军手下人的住宿,最后在封朐的暗示下,那驿馆主事直接把驿站中的一间单独小院安排给了赵军带休息,赵军也没推让,又让那主事通知李由几人过来。
那封朐借着这个时间问道:“敢问赵都尉,听闻皇帝东巡走的并非这条驰道,我们也都得到了上面的命令,知道你是随陛下出来公办的要我们全力配合,可是赵都尉怎么会有空驾临此处?难道来此有何公务?下官一定全力配合。”
咸阳往东的驰道从函谷关就分为了两条,一条是偏北依次过河东郡和上党郡,最后在经过上党郡和河内郡的交界处到达邯郸郡,然后分出数条分叉口或向东或向南北,而另外一条是偏南,首先过三川郡最后直达东郡,而后同样分出数条分叉口或向东或向南北。
这一次皇帝走的就是偏北一条驰道要先到邯郸郡,而后在从邯郸郡顺着驰道往东北方向到巨鹿郡,最后在顺着驰道往南到达临淄胶东等极北之地,随后就是返回咸阳了。
而三川荥阳就是处于偏南驰道,赵军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奇怪也是理所当然。
赵军淡淡的道:“确实是公务所需,至于什么公务吗就无可奉告了,我希望封大人不要多问,这对你没好处。”
说完赵军看似随意瞥了他一眼,但却让封朐瞬间怔神,最后诚惶诚恐道:“是是,是下官愚蠢,还望赵都尉勿怪。”
同时封朐暗骂自己多嘴,赵军这个人物他可是通过咸阳里的种种渠道听说了,根本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不过,赵军此时又一笑道:“封朐大人只管放心,这次我们只是路过此地,明天一早就走,还劳你多与我们在敖山备些船只。”
“请都尉大人放心,明日一早我就让人在敖山提前给你准备好。不过下官倒是希望都尉大人能多留几日啊。”封朐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却大松了口气。赵军这行人是干什么的他也略知一二,但是天下六国人何其多,包括秦朝有一部分官员都是六国人,虽然不是余孽一级别的,但是多多少底子都有些不干净或者是牵连,硬要找他们茬就算没错也有错,要知道始皇帝对待那些一直反秦的六国余孽可是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所以。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除非是纯粹的秦人或者作风较硬的官员,其他的人无不怕赵军突然找上门来。
赵军自然知道他的想法,不由暗笑自己现在到成了活阎王了,不过他也乐得如此,御人之术不过是恩威并施,他想在乱世中立足。不止是实力的增强,其他方方面面他都要磨砺自己。
“那就多谢大人了,以后我回到咸阳若有什么事还得互相帮衬啊,三川郡离咸阳可不远。”
封朐连忙谦虚带笑的道:“举手之劳不必多谢,以后若是都尉大人有空,我一定专门拜访大人。”
在客套两句。封朐见赵军沉默下来,便急忙告辞了,赵军客套的要相送,封朐连忙推让道不敢,最后赵军仅仅是站起来象征一拱手。封朐便再三推让离开驿馆回去了。
“军哥,你们说个话怎么要那么长时间?”胡亥正在外面院子里逗着哮天犬玩。这时见封朐走了便进来好奇的道,现在胡亥不捉弄哮天犬了,哮天犬也不在排斥胡亥了。
赵军回过头一笑道:“这就是上位者必须做的事,这些做好了公务才能办的更通畅,你像皇帝每日召见大臣谈话都要这么做的。”
胡亥转着眼珠子想了想道:“那也太累了,还是不要做皇帝,也不要当官的好,就像父皇每日就是朝务繁忙,都没有时间干其它好玩的事情。”
“呵呵,那你的梦想是什么?”赵军拉着胡亥坐下,留哮天犬在屋里窜来窜去,一路上把它放在马袋里,都快把它闷坏了。
胡亥小脸上一愣:“梦想?什么叫做梦想?”
“额。”赵军一愣,这个时候还没这个词,最后解释道:“梦想,梦想就是你将来长大了想干什么。”
胡亥听后点点脑袋表示明白了,沉思片刻后认真的道:“我将来长大了想当一名猛将,手持大锤想砸谁就砸谁,因为父皇说过我是皇帝的儿子,文武要至少要突出一样,可我不喜欢学文写字,更不喜欢看那些吏法,要是我能变成一个猛将父皇就不会在逼我了。”
赵军听后一怔,没想到胡亥的梦想居然是这个的,随后看着他时刻充满欢乐的小脸,在结合历史上的秦二世又不由有些感慨,或许自己可以试着改变他。
“那好,我可以让你未来变成一员猛将,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赵军开口道。
胡亥脸上一喜道:“真的?你说。”
赵军点点头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不过第一你要必须要认真跟我学武,这样你才能成为一员无敌的猛将,第二你不能说想砸谁就砸谁,因为这样是不道德的行为。”
“嗯,我一定认真跟你学武,学武比习文练字有趣多了。”胡亥认真的点点头,不过随后又问道:“不能随便砸人,那该砸什么样的人,什么又是道德的呢?”
赵军看着胡亥道:“道德太广泛不好解释,总之你听我的没错,皇帝让我保护你我就不会害你,以后我让你砸谁你就砸谁。”
“好吧,我学武以后除了玩就是砸人,你说砸谁我就砸谁。”胡亥听后丝毫没有犹豫,点点头就道。
赵军听此笑了,调教二世祖的滋味还是不错的。
之后没多久,李由几人就来了,赵军便招呼他们一起用食县令送来的饭菜,用好饭菜以后月亮已经爬上树梢,胡亥是孝子饭还没吃完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赵军见此就把他抱到床榻上盖好了被子,最后赵军就把他们叫到另一间房内。
“你们准备准备,明天一早我们到敖山乘船离去。”赵军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