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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割袍断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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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十一重重摔在地上。

血迹,从他的唇角逸出,有如在他略显尖削的下巴上挂了一道艳丽的红线,又染到地上无暇的雪,衬得他俊美的容颜变得有些凄厉的妖孽感。

“九郎,你什么意思?”他不禁有点恼火,一跃而起,却没有抹掉唇边的血,“亏了我听说你来,还倒履相迎。”脚下,其实连履也没有,两只白袜子已经瞬间被雪水浸湿,透心的凉。

面对着气势汹汹的萧真,他简直莫名其妙。为了迷惑龙椅上那一位,为了做一个合格的脓包质子,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有多高。但凭九郎?刚才那一击,他可以轻易避过。只是,他没有提防,听到这位九弟到了,还开心得很,急急跑到院子里来。就算看到九郎大步而来,显得有些不同寻常,也没往心里面去,倒霉的把脸凑上去让人揍。

突然袭击以比试武功?或者开玩笑?都不像啊。对面那位面白似雪,眼珠子却发红,脸上肌肉微微扭曲,身子僵直,双拳捏得死紧,无论如何都是暴怒的样子。

这是……怎么的了?

“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萧真咬牙切齿。

他不想这么激动的,太没品格了。不就是,让女人给拒绝了吗?天下的女人多得是。他若招招手,大把美人会扑上来。身为皇子,他是没有被抛弃的经历,但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可他胸中就是烧着一把火,他再死命的劝自己,也压不住想要杀人的心情。自尊、自傲、自从喜欢上琉璃就在心中养着的温柔意,这一刻全成了笑话!

“我每天做很多事,我不知道你问的是哪一件。”萧十一耸耸肩,抹了抹下巴。掌心,鲜红一片。脸上,热辣辣的疼。

萧真气得连连喘气,却见自己这位十一哥满脸无辜。憋半天才绷出一句,“朋友妻,不可戏。你我,是比朋友还亲近的兄弟。有着血缘关系的堂兄弟。你居然!你居然……”痛心疾首。

是琉璃!萧十一多聪明的人,瞬间就明白了。

对九郎说清事实,是他出的主意,也一力怂恿。纵然,他有私心作祟,可也确实是为了九郎和琉璃两个人好。男女之间,相处已是不易,若再成就一对怨偶,那他们的后半生要如何渡过?一个,是他喜欢的女人。一个。是他不想伤的兄弟。这个恶人,他本就做定了。可就目前来看,那坏丫头毫不犹豫的拉他下水了啊。只是好奇,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居然让九郎怒成这个样子。还说出那样的话。

“琉璃说了什么?”他直接问。

“她说……她喜欢的人是你!”萧真说完这句,又扑了过来。

这一道,把他摆的啊!果然,坏蛋们最大的悲哀就是,某天会被某人吃得死死的,把从前造的恶业、所得的恶果,亲自品尝个够本。萧十一哀叹。却没有闪躲,也没有还手。

而怒火一旦被发泄出来,那是没有理智可言的。此时的萧真,眼珠子都绿了,像受伤的野兽一样,再看不到其他。眼前只有敌人,只想把对方撕成碎片。他憧憬得很好的梦想,一朝破碎,他要拿什么填补内心的空洞?唯有愤怒、唯有暴力、唯有鲜血!

正是因为懂得这一点,加上深深的内疚。萧十一才任由那凶猛的力道加诸己身。但,萧家子弟从小习武,萧真又是其中翘楚,武力值不是盖的。就算萧十一避开要害,免得自己活活被打死,片刻后也浑身是伤。

他独居的院子很大,却绝少仆役,只有他的一等心腹,负责郡王府安保工作的袁丹青在外头听到动静,连忙闯了进来。眼前,是他家郡王爷像个破布偶似的,被打来打去,已经浑身染血。偏他今天穿的是白袍子,那衣服上和同样雪白的地面上,犹如开遍了桃花。

毫无美感,实在是很吓人。

可是才想叫人,自己还捋着袖子,打算上前帮忙,却被他家英明神武的郡王一个眼风阻止了。不过他又实在看不下去那惨相,只得愤然退回去,还把院门给反带上。

什么玩意儿!这是兄弟吗?比仇人还仇人!

而大门砰然关闭的声音,终于让萧真清醒了点。何况,他打得累了,手臂再难抬起,只站在那儿呼呼喘气,眼睛不争气的湿润了。气、伤、痛、悔、被背叛的耻辱,他瞬间尝尽。

萧十一卧倒在雪地中,身上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他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语言功能却还完备,“消气了吗?消气了,就放过琉璃。”

“你!”

“是我引诱她的。”他干脆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她只是从江南乡下来的,土了巴几的小姑娘,看着挺傲的,实际上单纯好骗得很。”

“我那么信任你,还把她托付给你照顾!”萧真恨啊,恨不能把自己的头拧下来。

怎么就那么笨!十一哥素来有女人缘,若他乐意,全东京都超七成的贵女都愿意匍匐在他的脚下。他萧九和其他皇子及青年才俊,也只能分享那剩下的三成而已。而且十一哥那么好女色,琉璃又那么可爱,他是眼睛瞎了,心也瞎了,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

“我是动了真情。”萧十一努力抬起上身,连呼吸都痛得不得了,“若非如此,九郎,我不会撬你的墙角。是我勾引她,你别怪她。”不怪琉璃,加上男性的自尊,九郎就暂时不会泄露这件事。会等心情平静了之后,再想法子解决那御赐的婚约。他有主意,但需要九郎的配合。

在这件事上,琉璃看似栽赃他,其实不过是“求助”而已。虽然,她很不厚道的先斩后奏了,令他恼火,但他也只能接下来,以后再找那坏丫头算帐。

“真情?真情!”萧真重复两遍,仰头向天,哈哈大笑。“萧十一,你不配这两个字!”说着掀起衣袍的下摆,用力一扯。

撕拉声过,一角袍子掉落在被踩得凌乱的雪里。居然。割袍断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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