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惟贤说道。
这的确也是一条出路。
这时候他们想跑还是很容易,至少想跑出皇城很容易。
至于跑出皇城以后会不会像他们设计的,那就只有天知道了,但至少他们自己还是很自信的。
实际上他们已经乱了,这些早就被锦衣玉食泡了两百多年,完全泡得几乎没有一点祖宗遗传的废物们,哪有什么真正的头脑,原本历史上他们在十七年后的表现早就展现了他们的水平。整个这场政变他们和崇祯这一帮,也就像原本历史上十七年后一样,一个昏招接一个昏招。政变本身就是昏招,失败后的应对更是昏招,他们就这样一步一个昏招的向前走着,就像原本历史上他们走向团灭时候一样。
他们老祖宗的棺材板真都快压不住了。
“大王,您别再听他们的了,他们都是想的容易,当初他们还想着用家奴阻挡骑警,还想着巡警队能听咱们的,可结果却是巡警队听人家的,他们的家奴被骑警追着暴打,如今又拿这些哄您,焉知最后是不是还如之前一样?再说咱们能不能出城还难说,就算出城能不能到保定还难说,到了保定以后也是没准的,全都是在这里拍脑袋想的,可最后要是败了您就没有活路了。”
王承恩哭劝。
这里面也就他还清醒些。
他其实是九千岁派去盯着信王的,但最后反而成了信王的忠犬,这时候他是真心想挽救自己主人。
“你闭嘴,若非如此,难道让本王引颈就戮?”
崇祯怒道。
“大王,您去向九千岁服个软……”
王承恩说道。
“混账,本王岂能向那阉狗屈膝!”
崇祯怒斥之。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混乱的枪声和爆炸声,紧接着一群溃败的家奴涌入乾清门……
“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张惟贤说道。
他们一帮人赶紧行动起来。
好在身边都有忠心的家奴,还有那些假太监和部分真太监,紧接着他们就在王承恩绝望的哭声中冲进天启的病房,把病床上的皇帝陛下抬起来塞进一顶轿子。张嫣和九千岁同样塞进两个小轿,这俩也得带着,出去以后就得靠着他俩唬人,毕竟有他俩跟着,他们说什么人们都信,理论上他们的计划也不错,真要是到保定的话,保定巡抚会相信他们的。
但这只是理论上。
这样的计划想要实现可不是理论上就行的。
就在他们做完这些开始向后逃跑时候,爆炸的硝烟已经在乾清门外升起,甚至都能听到喊杀声,话说这还是皇宫自从建成以来,第一次遭遇真正的战火,这座皇宫里的斗争无数,但直接用手雷还是第一次。他们赶紧抬着天启等人,骑着马向北一路仓皇而逃,好在北边的确没人,一直到出了宫城也没遇上阻拦的,就是些混乱中的太监和宫女,然后这支队伍绕过煤山。
可怜的信王殿下,骑着马默默看着煤山上的那棵歪脖树……
心有灵犀啊!
不过这次他没想自挂。
原本历史上其实他也想出城,只不过在城门处被一群守卫的太监和士兵给射回来,也不知道是没认出还是故意的,然后他又去找朱纯臣,估计是想到这个亲信家躲一躲,但朱纯臣闭门不纳,他这才茫然地回到皇宫。
这次他还有希望。
他就这样错过了和歪脖树的约会。
他们一行人匆忙出了北安门,虽然外面的街道同样一片混乱,但绝大多数人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座城市很大。
而且被一座巨大的皇城阻隔,北边的很难迅速知道南边的。
更何况他们这些人都带着武器,混乱中的百姓也罢,那些官吏也罢,都没有人敢阻拦他们,他们一行不停狂奔,最终到达德胜门,但就在他们看到这座城门的时候,大批巡警也从德胜桥方向狂奔而至。两支队伍正好汇聚,那些巡警同样看到了他们,骑着马的信王和英国公还是很醒目,带队的锦衣卫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巡警们转眼间在宽阔的街道上排列开,一支支燧发枪瞄准信王等人……
“别开枪,万岁爷在此!”
九千岁尖叫着。
已经吓得慌了神的信王等人立刻镇定下来。
对呀!
他们有皇帝在手啊!
有皇帝在手怕什么,谁敢朝他们开枪,不怕误伤皇帝吗?
“大胆,圣驾在此,还不放下枪!”
英国公怒斥道。
说话间他把身旁轿帘掀开,然后里面的皇帝陛下缓缓睁开了眼。
英国公吓得惊叫一声,就仿佛看着一具诈尸的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