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给宗室的,给地方驻军的,这些需要户部负担的乱七八糟开支通常都是就地支付。
前者是很大一块,靖江王跑广州要银子,就是因为广西解京的税款,根本不够养活他家那几千口猪的,除了广东需要从解京税银中拨一部分,湖广同样每年得给他一些,这些宗室消耗了太多。
真正给京城的其实就是皇室开支金花银,固定一百万,漕运米,一年多少看运力,正常年景就是四百万石。
剩下就是商税之类了。
这部分核心就是盐税,一百四十万,其他乱七八糟商税加辽饷,万历四十八年总共收了五百八十万,其中主要就是辽饷。
而支付辽东的军费就是这里出。
每年六百多万,不够就另想办法。
比如加辽饷。
毕竟漕运是供应京城的,这个还有一堆王公大臣等着开工资,京城官员的工资就是从这部分收入里花,此外蓟镇,山海关等地军粮,在京还没就藩的藩王,这些也是由这四百万里面出。
皇帝金花银是养内廷的,杨信这些在京武将领工资其实也是从金花银里面拿。
这部分轮不到军费。
但无论实物折银还是直接收银子的那些,总共加起来,万历四十八年也就是算两千万吧,虽然各地折银律不可能达到五钱,绝大多数其实四钱以下,但朝廷收入里面还有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目前税收是实物和白银并行,所以过去征收的很多奇葩税收都在,比如十几万斤棉花什么的,但这些根本折不了几个银子,喂马的草料还两千万束呢,折银能有几个?
杨信在废除辽饷这个杂税的最大头之后,依然让朝廷一年岁入增加了五百万两。
奇迹一样啊。
虽然他带来的两百万属于横财,但这也是税收体系内,本来朝廷的岁入里面就包括罚没银,而这明显属于罚没银。
重要的是他这两年每年都能罚没这些啊。
从天启继位开始,杨都督每年罚没就没低于三百万过。
堪称罚没之王。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罚没之王大义凛然地说道。
“就算兄要去直捣建奴巢穴,也不急于一时,这眼看着就入冬了,兄也说过冬天不宜在辽东用兵,明年开春再说,明年开春弟送兄出征,眼下兄还是先完婚再说。”
天启说道。
既然这样杨都督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虽然他对于成亲什么的并不着急……
早就在床上滚了那么久,他的确没什么可着急的,要不是他知识丰富,这时候都能见着孩子了,不过这也的确是件大事。
“还有一事,这高第还是不能留在辽东了,目前看这辽东各军不但没有长进反而比熊廷弼时候倒退,也就是说高第这个辽东经略并不称职。”
杨信说道。
“他这也是一时大意了。”
九千岁笑着说道。
“既然兄说换就换了吧,熊廷弼在就什么事没有,他接手一年就搞出这样的败仗也的确该换,不过兄之意是换何人?”
天启说道。
九千岁笑得有些尴尬。
“孙传庭如何?他已经是兵部郎中,再进一步就是右侍郎,正好以右侍郎经略辽东,再给他加佥都御史,这样就足够了。”
杨信说道。
“准,弟也觉得这个人有些本事。”
天启说道。
就这样杨信终于夙愿达成,把孙传庭塞到了辽东经略的位置上。
虽然孙传庭原本历史上并无对建奴的战绩,实际上他主要在关内对付那些造反的,但他那种狡猾而且杀伐果决的性格,还是非常让杨都督欣赏的,现在辽东已经无事,需要的是一个敢去杀人的,先把高第放纵手下的遗毒扫清,然后明年开春杨都督就去直捣赫图阿拉。
这些混蛋既然养寇自重,那就让他们没法继续养,接下来这大灾将至,不能再这样不停往辽东这个无底洞填了,必须得把这每年六百万的军费降下来。
说到底光开源是不够的,还得节流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