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信意外地说道。
“跑了,这边应该是调虎离山的,另外有人翻墙进来破门救走了他,不过只是救走他一个,其他人都在,是我大意了。”
曹文诏说道。
此前他们进行过甄别,那人自称是山西来的商人,和孙家有生意故此暂居孙家的,而且拿出了路引之类,口音也是山西的,广宁像这样的很常见,孙家这样的世家大族都和晋商有或多或少的生意往来。曹文诏自己是大同人,随便问了一下就可以确定他身份,故此也没怎么太过在意,直接单独关在一处院子,就连看守都没派。
既然确定是山西商人那就与此事无关了。
然而曹文诏却没想到,这个被自己认为纯属无辜卷入的人居然还是条大鱼。
“跑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杨信冷笑道。
跑了又能如何,还不是要被抓回来。
“他叫什么?”
杨信问道。
“路引上的名字是山西介休商人范永斗。”
曹文诏说道。
“呃,这个名字我记住了。”
杨信深吸一口气说道。
这个名字应该是真的,因为没有造假的必要,人家是合法的商人。
他回头看了看里面已经燃起的大火,紧接着将目光转向丁文盛。
后者警惕地后退一步。
“丁老弟,这孙家起火没法待了,欢迎不欢迎杨某到贵府做客呢?”
杨信笑着说道。
“欢,欢迎。”
丁文盛笑得跟哭一样。
就这样杨佥事移师丁家,然后孙家所有人,外面没死的袭击者,统统抓进来丁家,至于外面孙家的救火,那些死了的袭击者,这个就交给王参议了,他是广宁分守道,就像他自己说的,有保护地方之责,所以洗地这种事情肯定是交给王参议了,总之杨佥事一帮在丁家鸡飞狗跳中换了住处。
第二天这家伙就把广宁几个世家大族召集起来。
广宁目前的主要世家除了孙家,丁家,还有就是郎家,这时候是郎廷佐他爹郎载熙,吴家,于家,实际上还有李家,虽然李家应该说没落了,但在这里还是顶级世家,另外还有实际上是义州马家和李家,这时候因为义州不安全,也都转到了广宁。这些家族的主事人,统统被杨佥事请来,当然,不来不行,除此之外就是王化贞,还有广宁守备,也就是后来咱大清栋梁家族的石廷柱,他现在是广宁守备。
“都来了!”
杨佥事心满意足地说道。
眼前这一屋子可全是咱大清名臣。
孙家不用说了,丁文盛也是,入关后的福建布政使,郎廷佐也不用说,南京诓了郑成功的,可以说保住了咱大清的江南,吴家的吴景道是河南巡抚,于家的于时跃是广西总督。
名臣或者名臣的长辈们惴惴不安的看着他。
倒是王化贞表情平静,估计昨晚那人的失踪已经解决了他的心病。
“昨晚城内有人造反。”
杨信说道。
“杨佥事,不过是几个盗匪抢掠而已,杨佥事不要开口闭口造反,大明主圣臣贤,哪里来的那么多造反。”
王化贞一脸无语地说道。
“我认为就是造反,王参议想包庇反贼吗?”
杨信说道。
王化贞干脆闭嘴了。
“另外他们其实已经招供了,他们就是造反,想要趁着虎墩兔憨寇边的机会,在广宁城内造反,然后和西虏里应外合,一举拿下广宁,而且还供出了城里面的大批同谋,现在他们的供词就在这里。”
杨信拿着一沓供词,就跟拿着洗衣粉的鲍威尔一样义正言辞地说。
丁文盛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杨,杨佥事,您何时审问的犯人?”
他茫然地问道。
话说这个混蛋再从进了他家,直到半个时辰前还在吃喝玩乐,连同他那一百头饿狼,一顿饭吃了他一百多两,至于那些犯人,至今还扔在后院,一个个饿着肚子等死,他是从哪儿审问出来的这些供词,难不成就他回去换衣服的半个时辰就完成审问了?
“丁生员,这个问题不是你该问的,总之他们的供词已经在这里,不过我对这些供词还有怀疑,因为供词上的内容过于惊人,根据他们的供词,这广宁城里从官员到士绅,从军队到民间,有很多人正在密谋造反。甚至还有一个受皇上信任的地方要员,也已经与虎墩兔憨早有勾结,准备以献广宁城换取虎墩兔憨封的王。
杨某真不敢相信在这广宁还会有这样的事情。
故此杨某已经派人往山海关送信,要王总督派遣军队前来接管广宁,然后对照供词严查,诸位请放心,我们锦衣卫的办案原则,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无论这些供词是不是真的,杨某都会查个水落石出。”
他举着供词叫嚣着。
整个房间里一片诡异的沉寂,就连王化贞的脸色都变了。
“杨佥事,请拿供词来一阅。”
他说道。
“这个就不必了,这些供词牵扯太大,万一走漏消息,那些逆党逃跑就麻烦了,在王总督派出的大军接管广宁前,这份供词任何地方官员都不准看,不过诸位可以放心,我杨信是不会伪造供词的,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我的原则就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杨信说道。
王化贞本能般就要抢,但杨信紧接着揣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