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窝棚外面传来一个粗糙的声音,是对新邻居小玉说的:“小玉,我今天晚上去你住处找你才知道,原来你搬到了这里,我给你带了烟。”
任小粟和颜六元相视一眼,两人都皱起眉来,只听小玉说道:“我以后不做那种事了。”
“哈哈,”那粗糙声音的主人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你不做那种事吃什么喝什么?以后谁给你烟抽?”
“你放开我,”小玉的声音里带着怒意,双方似乎起了肢体冲突,撕拉一声,似乎有人衣服被撕破了。
颜六元看向任小粟,结果任小粟依然紧紧皱着眉头,他轻声说道:“哥,帮她吧。”
任小粟站起身来,从小腿上解下了自己的骨刀,倒提着就往窝棚外面走去。
就在此时,任小粟脑海中的那座宫殿里,黄铜打字机的按键一个个拍打下去,在牛皮纸上形成文字的同时,宏伟的宫殿传出声音:“任务:帮助……。”
他在脑海中冷笑着打断了宫殿说道:“没你这个任务,我也会帮。”
从任小粟提刀出门到他冲至那名汉子面前,也不过就是一两秒的时间。
任小粟没有说什么“放开她”、“再动一下你试试”之类的威胁话语,因为他知道,一切多余的行为都会导致失败。
他要做的只是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最简单的问题。
当任小粟纤瘦却结实的身影如猎豹一般冲向汉子时,汉子迅速从腰间抽出自己的刀砍向他,这集镇上每个人身上都会带着防身的武器。
汉子脑中泛起嘲笑的情绪,因为他几乎要比任小粟高出一头,而且他手里的是真正的铁器,可不是什么骨刀。
然而下一瞬间,他嘲笑的情绪戛然而止。
铁器胜过骨刀,这是常识,哪怕如今野兽的筋骨早就强似钢铁。
但强似钢铁,毕竟不如钢铁。
集镇上不禁冷兵器,但想要弄到一柄好的铁器难如登天,现如今虽然有些工业在慢慢追赶上灾变前的水平,可资源却是有限的。
任小粟如影子般来到汉子的面前时,疾跑的动作由左脚落地,那用来支撑他全身重量的右腿骤然间肌肉紧绷,脚掌牢牢的抓在地上。他全身的力量以地面为起点,像是一道电流似的迅速的传导至腰腹,然后则是手臂!
任小粟的刀,如大地上的沟壑一般,斜向上把黑夜都割出一条裂隙。
咔嚓一声,骨刀与铁器相互碰撞,原本偷偷围观的人赫然看到两柄刀竟然同时碎成两段,原本他们以为会碎的只有骨刀!
刹那间,那汉子愣神的功夫中任小粟已经毫无留恋的将骨刀丢弃,这丢弃的动作一气呵成,就好像任小粟早就知道骨刀会碎似的,所以从一开始就另有打算。
他抓住那汉子的手腕,另一拳犹如炮锤般砸向对方空防的腋窝神经。
汉子是想要挣脱的,可他忽然意识到,这少年竟是要比他的力气大上一截!
怎么可能?对方才多大年纪?这少年的个子也才到自己的脖子而已!
可是汉子看到任小粟脖颈上筋骨肌肉就像钢铁一般,那是力量。
腋神经,在大臂与腋窝相距大概三寸处,不用太精确,因为拳头足以覆盖偏差。
这个地方是人体的弱点之一,当腋神经受猛烈击打后会产生错位,若将神经比作电缆,那么这种错位会让腋神经产生电流,以及电信号的失控释放。
此时脑部的接受器超出负荷后会发出疼痛的信息,神经回路超载时四肢便会接受混乱的信号。
身体开始分泌大量的钙和钾,一场电荷风暴足以使整个系统短暂瘫痪!
那汉子痛呼一声倒地,甚至还有肢体上的抽搐,待到他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能力来与任小粟对抗了。
任小粟静静的站在他身边似乎在思考什么,那汉子喘息了一会儿求饶道:“我不记仇,你放过我,我会忘了今天的事情。”
这时候聪明人都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他最应该做的事情不是继续蛮横叫嚣,而是留待以后。
任小粟看向小玉:“他是什么人。”
“他是煤矿那边的一个工头,昨天晚上集镇上被捅死的人就是他带头干的,因为他听说那个人有存钱的习惯,恰好他欠了赌场的钱,于是就起了歹意,”小玉把昨天这汉子炫耀的话给说了出来。
任小粟走到路上捡起那汉子的铁器,然后重新走回那汉子身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对方,他算着时间,最多还有四五秒的时间对方就能恢复行动。
突然,沉寂半天的宫殿忽然再次说话:“任务,放仇敌一条生路。”
可是宫殿话音刚落,任小粟便干脆利落的蹲下身子,将那柄铁器给递进了汉子的腹部,锐利的武器撕裂皮革般的声音让所有旁观者或者偷听着一阵头皮发麻,然后那汉子的血液开始汩汩的向外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