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狼群走过的草丛,张安石不时看到杨鹏举身上被荆棘挂下来的衣服布条,好像是给他做记号。张安石不禁心痛起杨鹏举来,这小孩是个人见人爱的家伙,自己一有空都是带着杨鹏举玩。当然杨鹏举在家里是得不到娇生惯养的,就算不是亲生的,从杨贞到杨克义,都是严厉有加,天天读书写字、骑马射箭,他们的目标就是培养成超过他们的将军,保家卫国。可是从小衣食无忧呀,如今是衣不蔽体,食还不知道食什么。
说到食,张安石大惊,狼凶残成性,自己内部还经常残杀,何况小小的杨鹏举,就是连人带骨几分钟之内都可以吃完,就当吃点心样。可是现在的杨鹏举不认识自己,自己又杀了好几只狼,他是一时半会不会回到这边来的,那他的危险性又大了。当即张安石对随行的四个军士说:“我们注意,不要杀小主一起的狼,以免更加刺激他。”
四人点头。
又顺迹跟踪了二里地,张安石惊讶地发现,先前的一片倒的草地不见了,出现了更多的狼钻过的痕迹。张安石明白,狼群是发现自己跟过来了,要知道它们的听力是动物中最为出众的,加上是夜间跟踪,他们的行动比起擅长昼伏夜出、山地作战的狼差远了。
猛然间,张安石听到草丛里有细微的“唦唦”声,他脑中快速得出结论,这群狼就在附近。它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等待他?就是因为他们不但从它们的领地赶出来,还要作出一付赶尽杀绝的架式。谁都知道狼是报复心相当强的,它们就是在这里设伏,找机会灭了这帮来人。
张安石见机不对,那种“唦唦”声越来越近,他忙对四个军士说:“不好,赶快上树,我们被狼群包围了。”
四个军士也感觉到四周越来越浓的杀气,都纷纷连跃带爬上树枝。
张安石见四人上了树,他把先前用来探路的剑收起来,准备跃上树,谁知道五条黑影从五个方向闪电般同时跃出,封住了张安石上跃的空间。张安石见势不妙,只得蹲下,如果说对方是人也话,他这样在五人围攻之下那就是犯了大忌,已经把命交出去了。但是他知道对方是狼,他又不能再下杀手,如果一跃落下来正中狼的圈套,五条狼正好在下面张口接着,还有不知道近处又会冲出几只狼来,那时不出杀手自己才真的没命。
张安石蹲下的同时,往坡上一窜,躲开正落下的狼,然后在草丛里就要冲出来的狼攻击他之前一跃上了树。
看着下面出来的二十多只狼,四个军士后怕不已,迟一步,那还有命在。张安石纵是武功高强,也惊出一身冷汗,狼的奸诈、凶残可见一斑。
下面的狼见这次捕杀没有成功,有的坐在地上,伸出长长的舌头望着众人,有的在周围走来走去。嘴里不时发出长长的瘆人的嗥叫。
那一夜,附近几十里的人都听见这种少见的嗥叫,此起彼伏,绵延不绝,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在担心这样厉害的嗥叫莫不是狼要发动政变了?还是天灾要来了?大家都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不过有两支人马知道这边定是有事发生。一支是昔里钤部,他接到本堂飞鸽传书,说看到有几个人过了河进了山,没看到有小孩。昔里钤部让继续监视,有情况通报。另一支是杨克义,他得到张安石的消息,本来听到鹏举安在,心稍安,又听杨鹏举失忆后随狼走,就忧心忡忡,听到不绝的狼叫更是担心不已。
杨克义把这一切都归罪于后面还在跟着的昔里钤部数人,他不想和昔里钤部玩下去,找个机会把这十来人全歼,以泄心头之愤。
不远处,出现了山脊,河水也在这地方转向,杨克义见机会来了,他留下五十弓箭手伏下,别的人拿着他们的火把照常行走,不时叫着鹏举的名字,就像和先前一样。
昔里钤部到此处的时候,看山势不对,怕有人在此埋伏,踌躇不前。
呼查日力上前问:“统领,为何不走了?”
昔里钤部说:“我怕他们在前面有埋伏。”
呼查日力说:“走了那么多路,他们都没做出个什么事来,我不信他们会在这里埋伏。再说,这几百人我们会放在眼里?你一人战张安石和杨克义都有胜算,那些兵还不是我们切的菜。”
昔里钤部说:“张安石没在这里,他已经过了河。”
呼查日力说:“那他们就更不可怕,找个地,把他们全杀了,如果抓到杨克义,也是大功一件。”
昔里钤部说:“我是老的小的都想要。要不我才不跟这么远。”
呼查日力说:“统领高。那我们还等什么。”
昔里钤部和众人继续前行。
等待众人进入伏击圈后,杨克义一声令下,众多的箭矢射向这帮人。这群人猝不及防,当即就有数人掉下马来,就算昔里钤部武功高深,也不能为这样多的人抵挡,闪过几箭后,拨出判官笔左右拍打。呼查日力就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了,他身上中了两箭。
前边的人听到动静,马上掩杀回来。
昔里钤部见着了道,和呼查日力拼命冲出一条血路,狼奔豕突地回跑。
剩下的血卫和昔里钤部九方堂的人全部成为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