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大盟、赵无恤2014、6圣剑的火枪、ufgw、ak880418、日tzy等诸君大力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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笮融也是命中注定当有此一劫,尽管淮阴城火头处处,但笮融还不舍得离开太守府。他已将心腹亲信四下遣出,占据城内富户的府邸,将搜刮来的财物全部弄到太守府集中,待他的四个账房清点完毕之后,打上封条,搬上牛车,再运回大营。
对于劝说自己先回大营的手下,笮融什么话都不说,只瞪起死鱼眼,就足以让手下抹汗退下。嘿嘿,这堆积如山的财物,如果不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打封条装运,而是放任手下处置,谁知道会被吞没多少?财帛动人心啊!他太清楚跟随自己的这帮老兄弟的德行了。
同样,笮融的这帮老兄弟也太清楚自家这位老大的德行了——这就是一个自己吃肉,只给手下喝汤的主。你让他把吃下去的吐出一部分来,分润给大伙,下辈子吧。所以,这些亲信在劫掠时,是能藏多少算多少,实在藏不了就没法了。
正因为笮融的贪婪与对手下的不信任,致使他丧失了最后一丝离开的机会,被马悍率铁骑生生堵住前、后、侧大门与出口,无路可逃了。
笮融在两刻时前,就得到手下禀报,说是北门前杀来了一支骑军,约三十余骑,杀了不少自家兄弟。
笮融身边常年跟随着一支百人卫队,近半数是昔日在丹阳起家时的老兄弟,其余则为山越奴。老兄弟忠心。山越奴勇悍,有这样一支忠勇的护卫队守护,笮融倒不会太过担心自家安危。而且他此刻还沉浸在自己有千人大军的臆想当中,几十骑能有什么作为?
笮融当下取出一支令箭,让一名军侯亲信持之召集城内乱兵,集结御敌。
眼见时辰已差不多,城里的火势也越发猛烈,笮融传令手下护卫队不得再出动劫掠,准备返回大营。值此全城大劫掠之际,笮融也不可能将全部卫队拴在身边。不让他们参与洗劫,这样厚此薄彼、令手下心寒之事,他可做不出来。故此,笮融采用轮换法,每一批护卫轮换出去洗劫两个时辰,抢够了就回来换另一批。
不过有个叫苗陀的山越队率似乎干了件无聊之事,此人没把精力放在劫掠上,反而对几个不明身份的军兵穷追猛打,甚至还派人追杀到城外去——这些山越蛮子。脾性就是犟,一旦被惹毛了,就像一条恶犬,死咬不放。
眼下这个苗陀正被他的同伴取笑。说是死了几十个人,才干掉对方两个,还有两个在逃,真是丢了山越勇士的脸。
笮融随便听了几句后便不在理会。反正他给了手下亲卫各自两个时辰,要打要杀要抢要淫随便,爱咋整咋整。他不过问。笮融现在只等两件事:一是最后一批运财物的牛车的到来;二是手下回禀这批突然出现的骑兵的来历。
笮融不把这几十骑放在眼里,他只担心这会不会是哪支大军的前哨。
正当笮融等得有点心焦时,他期待的消息来了——不过,不是手下军侯带来的,而是对方打上门来,自报家门。
“笮相,真是没想到,一别不过数日,你我竟会在此时此地相见。”
马悍率周仓等二十余白狼悍骑堵住正门,将沾满血肉,血珠滴答的流星锤挂在辔钩上,策骑而前,掀起面甲,无视府外持矛举盾的护卫及院墙上伸出的弓弩,扬声亮话。
笮融在一众持盾护卫团团环护下,出现在大门前,一对八字眉耸起,显得极为惊讶:“是你,马、惊、龙!”旋即勃然大怒,“你我无冤无仇,当日过下邳时,某亦曾好生款待,你这辽西狼崽子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马悍毫不动气,只平静回敬道:“赵太守与你无冤无仇,亦对你好生款待,你这只恶狼就是这样报答赵太守的?”
打脸啪啪响,笮融强忍暴跳的冲动,面容微扭曲,冷笑道:“如此说来,你是为赵昱讨公道的。”
马悍淡淡道:“赵太守待我不错,但还不至于令我如此大动干戈,我只为我手下讨还公道。”
笮融一怔,惑然道:“此言何意?”
“笮相手下是不是有一个叫苗陀之人?”
“有,怎么……噢,莫非那几个不明来历的军兵就是……”
“没错,他们就是我马悍的手下。”马悍面无表情,但双眼却透出令人望之心寒的杀机,“一死一重伤,还要赶尽杀绝,看来笮相的手下,对我很不满啊。”
笮融回头唤过一人,低声问了几句,然后抬头怒道:“此事也不能全怪某之手下,是你白狼城之卒先动的手,共杀某之军卒二十余人——某十倍损失于你,这笔账又怎么算?”
“他们是找死。”马悍深深盯住那人一眼,果然长相明显是山越人,毫不客气道,“笮相也是知道,我与广陵甘氏之事,你手下的兵,招惹了不该惹的人。”
笮融这下明白了,原来甘氏在淮阴城里,被自家的乱兵看到……这结果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的确,惹了一个骑都尉的女人,死二十几个小卒一点都不冤。
笮融知道马悍没有多少人马,充其量不过百余步骑,但眼下自己身边同样也只有百余护卫,再看看对方身后那一群罕见的重甲骑士——先不说那一身装备,光是那不断滴血的武器与满身斑斑血迹,就令人头皮发麻,未战先怯。真要发生冲突,实在没把握啊!
笮融眼睛一眯,脸色一沉,倏地一脚将面前的山越人苗陀踹翻在地,怒不可遏:“好你个混账!竟敢招惹马都尉的女人。害死如此之多的兄弟,吾岂能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