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阁本來还非常笃定的坐在那里,听到一向温吞水的白光亮陡然发火,心里就有些疑惑。现在秦牧并不处于强势的地位,就算是拿出了敲山震虎的手段,也要看他慕天阁是不是好心情给他个面子,否则白光亮还真沒有跟慕天阁叫板的能力。他也知道,白光亮是个老狐狸,在威平只不过是沒有适合他的土壤而已,现在这种形式,按照白光亮的脾气,和稀泥为秦牧争取一点空间还差不多,实在不应该发这么大的脾气。尤其是白光亮嘴里喊出的内容,这目标已经直指司法机关。要知道,司法机关是一个地方上稳定的根本,只有最强势的人才有可能将之抓在手中,白光亮的怒气,已经是直接表露了对慕天阁的不满,促使慕天阁站起身來,沉声说道:“对于威平的治安,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先有秦牧的隐性矛头,后有白光亮的怒气勃发,慕天阁若是不摆出态度來,那秦牧的敲山震虎之策将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成绩。常委中都是些老滑头老官油子,见风使舵的手段人人都玩得炉火纯青,所以慕天阁的态度直接预示着以后常委的格局,他不能不表态。
白光亮冷哼道:“慕市长,你看看下面这辆车子,千万不要说是因为车祸造成的。”
白光亮的脾气很冲,慕天阁也同样回了个冷哼,站在窗户边上往外看。这一看之下,他顿时明白白光亮为何会这么生气,他女儿的座驾号码慕天阁是知道得很清楚的,现在车子变成这样,稍稍明眼的人都知道,这绝对不是车祸造成的,而是被人打成这样的。就算沒有秦牧在场,自己女儿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哪怕白光亮是个泥人,也会动了脾气。说出去好笑得很,市委书记的女儿被某些势力威胁,这损失的不仅仅是书记的面子,连整个威平的面子也丢尽了。结合刚才秦牧说的话,白若涵跟华夏财团的负责人还是有一定关系的,那威平治安乱的名声很快就会传到省委,那慕天阁就只能承受连绵不断的压力了。
“真是乱弹琴。”慕天阁此刻心里恨得牙痒痒,但嘴里却马上变了口风:“孟局长,你也來看一看。”
这下子乐子大了。几乎所有的常委心头都闪过这样的念头,孟凡庆脸色阴沉的站在窗口看了一眼,紧跟着重新坐回了座位,可身上散发出來的架势,沒有人会不相信,他已经遭受到很大的难題。
秦牧这时候沉下心來。尽管他很多资源都比不上慕天阁,但有一项最大的优势在于,市委书记这个职务还是掌握在他的手中的,先别说实际势力,但是这个称呼,已经在与上面交流中占据了很大的好处。书记第一,市长第二,这就是职务上的便利,将白光亮捧上來,反倒让秦牧有些些游刃有余的余地,让未來的路更加好走一点。
“孟局长,我需要一个解释。”白光亮头一次发怒,这老头子还是非常犀利的,直接将话语对准了孟凡庆。
治安遇到了问題,当然要找公安局长,而且还是有人火辣辣的扇白光亮耳光,这放在任何一个常委身上都受不了,孟凡庆顿时纠结起來,用眼角扫了扫慕天阁。慕天阁接到了这个信号,拍了拍桌子,说道:“不错,确实需要个解释,但是我觉得,现在首要问題在于,究竟是谁竟敢砸白姑娘的车子。”他把白姑娘三个字念得很重,仿佛是在提醒白光亮,这里是常委会,不是为自己人出气的地方。
白光亮脖子一梗,说道:“沒错,我就指望这个闺女养老了,现在倒惹上人物了。孟局长,你这个局长的位置,是不是做得有些不安稳了?”
白光亮现在属于债多了不怕,虱子多了不愁的范畴,实权部门全部抓在慕天阁的手中,他老人家就一光杆司令,尽管他一直是老好人的形象,但发起命令來,阳奉阴违的事情多了去了,他这么询问孟凡庆,要说威胁的味道那是一点沒有,但是听在慕天阁的耳朵中,就好像吃了苍蝇一般,好像就在这一刹那间,白光亮的地位已经超出慕天阁很多很多。
这是对慕天阁权威的挑衅,他根本沒有把白光亮放在眼中,更加不能容忍白光亮想凭借这件事翻身的妄想。不过,他现在不能说话,而是端着茶杯,轻轻的吹了一口,随后用眼皮撩了眼秦牧,继而垂下眼皮,继续讲茶杯水面吹起一层层的涟漪。
看到慕天阁不表态,最难受的却是孟凡庆。他阴沉着脸考虑老半天,发现慕天阁完全沒有说话的**,而白光亮的目光却咄咄逼人的一直盯着他,等是让他有些稍稍的萎靡,按照固有程序的话语说道:“白书记,我们公安部门一定责令限时破案,还威平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