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有所不知，师父他……”

“灵官师兄可是有恙？”顾龟灵见她支吾提起师兄，不觉紧张了。天下除了父母兄妹和师父师娘，便只有王灵官一人与他最为亲近，现如今家人和师父都已不在，王灵官和师娘更是他仅有的亲人，这两人断不可出事。

菀渟连连摆手：“不，并非师父有事，只是……他……”菀渟脸上潮红，羞赧至极“他托芷夫人，向我提亲了。”

这倒是大大出乎顾龟灵的意料，想那王灵官，平日如棵古树般木讷严肃，竟也生出男女之情，还是对自己的徒儿？顾龟灵听得此讯，心下倒是释然了，修行之人，固然没有世俗间那些伦理禁忌，师徒相恋又如何？总好过他，先是暗慕师母，后又与邪道仇人相好，生出一世孽情。

“那真是恭喜师兄，娶得如花美眷，他日必要多讨几杯喜酒了。”

顾龟灵诚信祝福，怎料菀渟忽地变了脸色，娇羞之气全无，面上青白毫无血色，眼里猛地氲起一层层水气。“师叔，你竟然说出此番话来？”

顾龟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听菀渟气急而言：“难道师叔忘了，那日芷夫人可是要将菀渟许给师叔的呀。”

顾龟灵如雷轰顶，多年前的往事他早已忘记，菀渟忽地说出这番话，他倒是惊得开不了口了。

“难道师叔还看不出，菀渟对你的一番心意吗？从多年前那日，你传真气于我，我的身体里便种下对师叔的情意，即便知道得月楼湮灭与师叔有关，亦不曾怨恨，只因满心都是师叔的好。这么多年菀渟所做之事，难道师叔铁石心肠，一点不曾感知吗？菀渟不求其他，唯愿与君生死相许。”

菀渟忽如其来的告白让顾龟灵不知所措，他当然知道这丫头对自己好，可是从未向男女之情上想过，一来菀渟那时还是个孩子，二来自己已渡历两段孽缘，早已心如死灰。顾龟灵苦笑道：“丫头万不可如此，师叔只当你是亲近晚辈，疼爱有加，但无德亦无能承受这般厚爱。你勿要再有这般妄念，好生与王灵官师兄相处，师叔必准备一番厚礼送与你出阁。”

菀渟如坠深窟，心神俱碎， 一腔热情怎落得如斯凄惨，韶华青春倾心付，却抵不过流水无情自东流。佳人轻轻转身，掩去涕泪涟涟，无限眷恋又如何，不过痴心妄念罢。

顾龟灵目送菀渟颤颤巍巍御剑而去，心下烦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