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前各自摆放着茶水，不是南方像是的茶杯，而是老首长家里那种搪瓷缸子，滚烫的水冒着浓浓的热气，气氛似乎很有些平和，全然没有敌对的火药味。

萧齐笑笑，说道：“谷老，来之前怎么不知会晚辈一声？”

谷清符喝了一口茶水，悠然的闭上眼睛，却所问非所答：“小子，咱们一晃可有十年没见过面了……没想到再见时，你也成长到了这个地步……秦兄若是泉下有知，定然会很欣慰的。”

萧齐笑了笑，只是这笑却有些意有所指，说道：“当年您和师傅共同守护华夏，师傅却在十三年前的大战中牺牲……我这个做徒弟的怎么也要活出个样来！这其中，少不了谷老您的督促。”

谷清符摇了摇头，说道：“小子，你话里有话，分明是在指责我这个老头子啊。”

萧齐没说话，顿了一会才说道：“谷老，称不上指责，小子也不敢……扪心自问，您的所作所为已经相当公允……若是换了旁人在您的位置上，华夏早就翻了天了；没有您镇着，华夏何来这十几年的安稳……又哪里还有我萧齐的今天？”

谷清符这才笑了：“算你小子还清醒些……”

话锋一转，谷清符叹道：“都说一品便是当世神仙，可神仙哪有这么好当……我出自家族，当然要为家族着想，可泱泱华夏，又岂是家族能窃据高位的？又有谁能明白我再其中的左右为难啊！有些事情纵然是我们，也没有办法去改变什么。就好像我们都没去试图改变嘉裕和那小子的战斗……呵呵，不经历过，人是怎样也无法成长的，只希望他们两个还有看透这些的机会和时间。”

萧齐有些出神儿，可究竟是因为谷清符这番话，还是因为想起了其他事情，便不得而知。

谁又生来便是没有立场之人呢？

生于李家村的人，自然不会帮助张家村；传承与秦老先生的萧齐，自然就是官方中人；起于家族的谷清符，自然需要为家族代言。

立场不同，并不意味着有好坏之分，好坏看的是人心，而不是出身。

史嘉裕对陈庆之的一番话适用于所有人，包括萧齐亦或是任三。

这个世界就是一块巨大的蛋糕，每个人都想在瓜分到更多的利益，这与身份无关，只与人性有关。

纵然是官方第一人，萧齐还是要为自己愚蠢的儿子铺路，纵使是官方旗帜任三，也需要为自己挣足本钱。

同出一源……又有什么正邪对错？

“谷老，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谷清符微微一笑，“不急，也急不来。十几年的压抑，没有一场流血冲突，是怎么也无法化解的……”

萧齐皱了皱眉：“可是……暗组现如今需要的不是大清洗，靖神团似乎又有动作，这群猴子身后难保没有其他一流组织的支持……十年前那一站我们惨胜，可西方亡我华夏之心不死！早晚会有大动作！这一次，就连当初战后延残喘的几大门派似乎也有些死灰复燃的气象，这一战，关注的不仅是我们两人！”

谷清符似乎也知道萧齐所言非虚，虽因为华夏势头正猛不甚在意，却也不能不提前做好准备。

“那些家伙无非是打打秋风为了生计罢了，不过也不能放任……华夏正统，任何时候都是咱们暗组中人掌握！”

谷清符站了起来，萧齐同样也站起身。

家族官方，具为暗组，可同室操戈，却不可便宜了他人。

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