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过一件小事, 也值得你这样不休不饶的!”
郑皇后本就心烦, 被宁德公主这么一闹腾, 果然没忍不住一拍桌子,满目的愠怒道。
在这样的盛怒下, 宁德公主到底也没敢再闹腾。
淳嫔更是连忙拉了女儿,缓步退了出去。
坤宁宫外长长的宫道上,宁德公主眼眶红红的,瞧着不远处的坤宁宫, 她恨恨开口道:“母妃,若我是皇后娘娘肚子里出来的,她如何会这样让我受这样的委屈。今个儿我算是彻底明白了, 我们母女不过是皇后娘娘手中的棋子。”
看她眼中的不甘, 淳嫔暗暗叹息一声,低声道:“皇后娘娘因着镇北王的事情, 心情本就不好。你这样一闹腾,皇后娘娘动怒,也是难免的。我这些年不过是嫔位, 也怪我没有本事, 没能给你父皇生个皇子,若非如此, 你怎么会受这样的委屈。”
听着她说这些,宁德公主也不由有些伤感, 可这些又如何能怪的了母妃, “母妃, 您别这样说。若您膝下有皇子,只怕依着母后的猜忌心,早就容不得我们了。倒不如现在这样的好。”
淳嫔怎能不知她的言外之意,拿着帕子轻轻拭了拭眼角的泪水。
半晌才又开口道:“好孩子,那陈莹的事情,最多不过是些好事之徒弄出的流言蜚语。昭华大长公主就是再嚣张,也不至于就这样欺负人。你又何须真的抓着此事不放。”
宁德公主垂着头,也知道自己方才有些太心急了。可外头那些流言蜚语,她岂能不管不顾。
若这样放任不管,只怕到时候就晚了。
可母妃说的也对,现在八字都没一撇呢,她这样闹腾,也难怪母后会那样动怒。
坤宁宫里,经过宁德公主方才那么一闹腾,郑皇后这会儿都没消了气。
赖嬷嬷递了茶水上前,缓声道:“娘娘,公主多少有些孩子气,眼中又是容不得沙子的人,也难怪这样沉不住气了。”
郑皇后接过茶杯,轻抿一口,淡淡一笑道:“她当真把自己当做嫡出的公主了。就这后宫,都数不清的美人。怎的,这委屈本宫受的,她就受不得了。她哪里就那么娇贵了。”
赖嬷嬷笑道:“娘娘往日里那样给公主体面,公主许也是一时间有些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郑皇后冷哼一声,开口又提及了韩家的事情。
“是啊,事情也太巧了。偏偏选在这个时候,阿穆尔丹帅兵南下,还集合了数个部落,放下前嫌。这不知道的,还以为镇北王和阿穆尔丹里应外合呢。”
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郑皇后心里猛地一咯噔,下一瞬,却是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道:“嬷嬷这话,倒是让本宫眼前一亮呢。”
赖嬷嬷就是再迟钝,也琢磨出了娘娘再打什么主意。
她心里倏然一惊。
这可是非同小可啊。
阿穆尔丹本就不容小觑,这次又是这样的气势汹汹,娘娘万不该这时候,对镇北王下手啊。
这若是一个不好,阿穆尔丹攻入西北,亦或是打入紫禁城,她们难不成往南避难不成?
看着赖嬷嬷脸色苍白,郑皇后也有些犹豫不定。
可让镇北王借着这次攻打阿穆尔丹再次立威,她心里如何能甘心。
却在这时,梁禺顺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作为坤宁宫总管太监,梁禺顺也算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这样的慌乱,以前可是少有的。
“回禀皇后娘娘,方才八百里加急传来了消息,说是镇北王在回西北的路上遇刺了。”
饶是郑皇后做了心理准备,在闻着这消息的时候,也不免心惊。
她确实不乐意见镇北王借着这次的事情立了军功,可她也只那么一说,她不至于真的愚笨到这个时候向镇北王动手。
可偏偏,这个时候传出了镇北王受伤的消息。
有谁比她更沉不住气?
皇上?
不,不会的。
皇上不至于拿江山社稷冒险。
而唯一最大的嫌疑就是昭华大长公主了。
想着这样的可能,郑皇后一把摔了桌上的杯子,噼里啪啦的声响中,她厉声道:“糊涂!糊涂!”
赖嬷嬷也吓坏了,这镇北王遇刺,可非同小可。
更不要说,之前韩家世子爷也险些丧命。
这次昭华大长公主入京,皇上把宁德公主指给韩家三少爷,之后又给了裴氏体面,昭华大长公主出了好大的风头,想必闻着这消息,镇北王手下那数十万精锐早就心存不满了。
而现在,在这个时候,又传出镇北王遇刺来,这些人,现在只怕军、中更是人心浮动。
这若一个不好,他们借着阿穆尔丹帅兵南下,也起了不臣之心,可如何是好。
郑皇后这会儿也是心惊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