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皇后晃神的这么一会儿功夫, 淳嫔和宁德公主已经走了进来。
两人恭敬的给郑皇后行了礼, 听说皇后娘娘有意请永昭郡主入宫来听曲儿,两人都有都有些诧异。
这虽说是陈家世子爷对不住郡主, 可郡主毕竟是个姑娘家, 难免被连带了名声。这事儿发生在任何一个贵女身上,如何肯在这风口浪尖上出门, 可这点她能想得到,皇后娘娘不至于想不到。
难不成, 皇后娘娘是想故意给谢家没脸。
皇后娘娘若真的有这样的小心思, 淳嫔倒也不奇怪。毕竟, 谢家这些年不识抬举,皇后娘娘费尽心机也没把谢家招揽过来。这心中有怨气,也是有的。
宁德公主却没有淳嫔的好涵养, 忍不住鼓鼓腮帮子道:“母后,出了这样的事情,虽说是陈家世子爷不对。可谢家也逼人太甚了。那李氏可是定国公的发妻, 哪有这样逼的人家休了发妻的。”
“还有那陈家世子爷,外头现在都有说书的在故意给他没脸, 这事儿若不是谢家人做的,我断然不信。”
宁德公主早就不喜她这姑母,不就是仗着父皇的恩宠她才这样目中无人。
要她说, 陈家世子爷也未必就有错。有这么一个倨高自傲的未婚妻, 换做是他, 也会喜欢上傅家姑娘。
郑皇后显然也觉得事情弄到如今这样的境地, 谢家多少有些得理不饶人。
可她又能说什么。
当初她逼的穆氏避居长春宫,那比让皇上休了穆氏都要让她难堪。这件事情上,她若是插手,指不定又翻起旧事,她可不会这么愚蠢让自己没脸。
淳嫔见郑皇后突地变了脸色,心下一惊,知道是宁德方才那番话让郑皇后想起了往事,她急急便拽了女儿跪在地上,“皇后娘娘,这丫头被嫔妾给宠坏了,说话没大没小的,您别放在心上。”
宁德公主愣了愣,微微张着嘴,一副迷惑的样子。
看她这样,郑皇后哪里不知道她是无心的,笑了笑,“你呀,就是太小心谨慎了,不过是一句孩子气的话,本宫又怎么会放在心上。”
说罢,她又道:“明个儿我邀了永昭郡主入宫听曲儿。届时,皇上说不准也会来。你们母女也有些时日没在皇上面前露面了,明个儿便一同过来听曲儿吧。”
依着淳嫔的心思,她是不愿意招惹这麻烦的。她虽位份不高,可这些年宫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都看在眼里。郑皇后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请郡主入宫听曲,也更不可能只是为了给郡主没脸。说到底,皇后娘娘心中牵挂的,还是徐次辅夺情起复之事。
要她说,皇后娘娘这次多少有些心急了。
这本朝可从未有这样的先例,你再是国之栋梁,老母亲去世怎么也该扶棺回乡丁忧的,怎么偏偏就徐家这样放不下。
可这些话,又岂是她能说的。
不管怎么说,这太子大婚在即,这事儿上皇后娘娘即便最终弄了个没脸,皇上也不至于真的就拿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怎么办。
说到底,也不是她该操心的。
她如今唯一的心愿,就是给女儿寻一门好的婚配。这样,她也就能安心了。
等从坤宁宫出来,宁德公主有些不解的拽了母妃的袖子,喃喃道:“母妃,我方才到底说错什么话了,值得您那样战战兢兢?”
淳嫔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脸颊,低声道:“你呀,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大,你方才说谢家逼的定国公休妻,你怎么就不想一想,如今长春宫的恭妃娘娘。”
“当初若不是太后娘娘拦着,若不是碍着祖制,你父皇怕是真的能休了那穆氏。”
听着母妃这些话,宁德公主的脸也瞬间变得苍白,她有些懊恼的搅着手中的帕子,低语道:“女儿不是不知道母后对这事儿的忌讳,可方才女儿那番话也只是在是说定国公府,就事论事罢了。母后若这样就动了怒,那日后我真不知哪句话该说,哪句话不该说了。”
知道女儿委屈,淳嫔挽了她的手,安慰她道:“皇后娘娘方才不也没动怒,可见,并未和你计较。皇后娘娘膝下没有闺女,这些年对你很是偏宠,母妃如今啊,就盼着皇后娘娘能给你寻一门好的婚配。”
毕竟也到了出嫁的年龄了,宁德公主虽脸颊微微有些泛红,可心中也不免有些涟漪。
自己到底会嫁哪样的郎君呢?
不过,这事儿她也不发愁,毕竟这些年她承欢皇后娘娘膝下,皇后娘娘断然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坤宁宫很快派了人去谢家传话,说是皇后娘娘请郡主入宫听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