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锦瞬间就愣住了。
这怎么可能,自打父母去了,她就成了孤女。若当时傅家还有人肯看顾她,她又何至于往定国公府讨生活。
她下意识的觉着此事有蹊跷。
毕竟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伯父不可能突然想到她这个侄女。
陈莹也没准备瞒着她,嘲讽道:“这信当然不是真的,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说着,看着她的肚子,似笑非笑又道:“你这肚子,迟早瞒不住的。听说你这些日子吃的极少,母亲看在眼中,又怎么可能不心疼你肚子里的孩子。若这么下去,孩子在娘胎里就亏了,母亲岂不白忙活一场。”
“所以,母亲让人在京郊寻了处隐蔽的院子,过几日你就搬过去。”
傅锦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肚子是个问题,也知道,陈莹所说不像是要害她。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看她这神色,陈莹心中对她更是厌恶,“傅锦,你有什么可委屈的。就你做的这丑事,若不是母亲宽厚,断然不会替你谋划的。便是你肚子里有了孽种,可你要知道,这事儿若是落在别的府邸,你怕没这样的好命的。”
“我告诉你,这事儿容不得你选择。你若想坏心眼儿的闹腾到祖母跟前,便是不准备要你肚子里的孩子了。”
傅锦当然不可能这么愚蠢。她知道这所有的事情,大太太如今都瞒着老夫人呢。
看她还算识趣,陈莹也不再多呆,转身就离开了。
等她一离开,傅锦再忍不住低泣出声。
看她哭的眼睛红红,秋夏安抚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道:“姑娘,二姑娘方才的话虽说不中听,可也是有道理的。您的肚子还能瞒多久,就您成日穿着束腰,这可是要伤着孩子的。到时候,您后悔就来不及了。”
“可是若您离开定国公府,大太太自然会差人精心照顾您,只要孩子平安降生,您还愁没有好日子过吗?”
听了秋夏这话,傅锦终于是止住了哭声。
其实不用秋夏说,她也知道,她没有选择。
她这些日子晚上都饿得慌,有几次,都生生被饿醒了。可又不敢吩咐小厨房去做。这样长时间下去,确实怕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去给老夫人请安时,大太太便把傅家大爷派人来信的事情说了出来。
左右不过是寄居府邸的表姑娘,如今,既然傅家人有心,老夫人自然不会拒绝。
一旁,二太太白氏也笑着道:“这些年锦丫头多亏老夫人看顾。此番离京,一定会日日念着您的好的。”
大太太也附和道:“是啊,锦丫头到底是姓傅,之前傅家没人看顾她,如今,肯接她回去了,也算是件好事。”
定国公府老夫人点点头:“确实,便是婚配上,傅家应该也不会让她受了委屈。”
一句话听的李氏和白氏心中猛的一咯噔,可面儿上到底还算是沉稳。
等到傅锦和其他晚辈们离开,大太太斟酌了下,笑着和老夫人又提及了谢陈两家联姻之事来,“母亲,您也知道徐家老夫人去了,等丧事过后,徐次辅该是要回乡丁忧的。今年京城也算是多事之秋,儿媳琢磨着,不如让延之和郡主早些大婚。”
“也无需太急,等东宫大婚之后就好。我听说谢家大姑娘和祁王府二公子的婚事安排在九月里,所以延之和郡主的婚事,十一月里是最合适的。”
此事不是李氏第一次提起,定国公府老夫人知道她是怕朝堂有变,如今陈家又是大皇子的岳家,所以才想把谢陈两家的联姻真正确定下来。如此,才能安心。
她万万没想到,李氏竟然敢那样瞒天过海。
见老夫人没拒绝,李氏笑着又道:“当然了,这事儿还需母亲亲自和大长公主殿下说一说,您和殿下开这口,殿下肯定不会拒绝的。”
这话算是说到了老夫人心坎儿上。
她知道,凤阳大长公主殿下有意多留郡主几年,可说到底,姑娘家迟早是要出嫁的。这又没离京远嫁,凤阳大长公主也不会拂了她的面子。
看老夫人点头同意,李氏心中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等到这日出了老夫人院子,脚下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那小贱人出府之后,给我死死盯着,半步都不能让她离了那院子。”
李氏沉声吩咐身边的杜嬷嬷道。
杜嬷嬷听了这话,笑着回道:“太太,如今老夫人肯往忠国公府去,提及郡主和世子爷的婚事,您总算能松一口气了。至于那小贱人,您放心,那院子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她这些日子跟着主子也是提心吊胆的,觉得傅锦就是个祸害。如今把她送出府,她也算是能安睡几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