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虽是女子,也懂得言出必行,而且我本诚心相救灾民,没有半句虚言。”
祝轩瑞心中不免要为她这几句铿锵有力之言而鼓掌,真是没想到她除了聪明漂亮又果敢之外,还很会说话,进退有礼一言一行全不似寻常女子的娇弱做作。
平日里觉得女子不如男儿的祝轩瑞,竟然升起了一丝的欣赏和倾慕之情。
“姑娘此话当真?”
“当真。”
孙佳玉微微的抬头,一张漂亮的脸蛋被风雪映照着更显的楚楚动人,清澈的瞳孔中倒映着祝轩瑞的样子。
两人的视线刚一相撞,祝轩瑞的眼神就炙热了起来,直看得孙佳玉惨白的脸颊上印上了几缕红晕,有如受惊的白兔般慌张的低下了头。
“好,那这嫁妆祝某就收下了。”祝轩瑞的声音就在孙佳玉的头顶响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孙佳玉总觉得他的话中有话,甚至声音也变得深邃起来。
“不可!”
就在孙佳玉失神的片刻,孙勤和已经从人群中解脱了出来,捂着已经凝固住的伤口,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祝轩瑞看到孙勤和有些不屑的看了一眼,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恭敬的行了个礼,“晚辈祝轩瑞,见过孙大人。”
孙勤和衣冠不整,样子也很是离谱,但好在这个时候也没人关注他这些。
“不用如此大礼,刚刚多亏了贤侄,才能解了本官的燃眉之急。只是小女做事荒唐,未曾经过本官的允许就擅自离府,还说了这么糊涂的话,米面等粮食物资,本官可再与贤侄细谈,这嫁妆是万不可作数的。”
孙佳玉知道孙勤和肯定不会同意,但是她没想到孙勤和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她的脸,这让她刚刚说出的话成了什么?
“父亲,女儿说过做过的都是经过考虑的,绝对不是一时冲动,而且刚刚这么多人都听见了女儿说的话,现在又怎么能收回呢,还是父亲希望女儿真的一辈子不嫁人常伴青灯?”
自从孙佳玉管家之后,又或许是更早,在认识乙儿之后,整个人就有了些变化。这要是放在以前她怎么可能和孙勤和这么说话,就是让她大声些,她都要犹豫很久。
现在竟然敢和孙勤和正面说话,甚至还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所以听到孙佳玉有所回应的时候,孙勤和一愣。
这还是他那个唯唯诺诺的大女儿吗?
“这事我们一会回府再说,现在为父在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贤侄,咱们借一步说话?”
“父亲!女儿心意已决,嫁妆是当着所有百姓的面承诺的,为何天降异象,为何连月大雪,父亲难道都没有想过吗?女儿又为何要这么做!”
孙勤和被孙佳玉的话中的凄楚所震慑了一会,才晃过神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他为政不仁不成?眉头一皱,一挥手赶紧让人把孙佳玉给带回去,不能再让她说下去了。
“来人啊,还不快将大姑娘带回去,免得在这疯言疯语的惊扰了别人。”
“且慢,孙大人,为何如此,既然孙姑娘应允了祝某,那么这些嫁妆理应是祝某所有了,难不成大人准备自掏腰包来向祝某买下这些米粮?或者是孙大人希望祝某现在就将东西全部撤走?”
孙勤和心里一跳,已经有不少的灾民听到他们的动静,目光不善的朝着这边看过来了。
这个祝轩瑞竟然敢威胁他!真是欺人太甚。
“这……”他原本想的很好了,自己求的是米粮,而这祝庆钱庄求得肯定是名声,他到时候会给祝家一切便利,让祝家能顺利的在太原扎根,只是这嫁妆是一定不能给的。
若是真的给了,被陆远鸣知道了肯定有意见,这亲事还怎么说?
可现在他却是搞不懂祝轩瑞求得是什么了,怎么这祝轩瑞还赖上他了不成,他都是江南的第一富商了,还在意玉娘的这么点嫁妆不成?
除非,他要的不是嫁妆而是人?
不行不行,虽然祝轩瑞有钱有势,还能帮他渡过此时的劫难,可说来说去他祝庆钱庄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商户,他祝轩瑞再有钱也不过是个底下的商人。
他怎么可能把女儿嫁给一个商人呢!不管从哪里看,也一定是陆远鸣更值得联姻。
“本官有些不明白贤侄的意思?”
只见祝轩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笑容,“不知孙大人家的这位姑娘可是许了人家?”
孙勤和下意识的想说有,又想到陆远鸣还只是派人来说项,根本就没有把亲事提上日程,若是他日他突然翻脸,今日他岂不就成了笑柄。
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了一句尚未。
孙佳玉不敢相信的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他为何会突然问这个?
“既然孙姑娘尚未许了人家,祝某又怎么能白白的收了她的嫁妆呢。”
孙勤和咦了一声,原来这人还是有些脑子的,就是这个理了,一个还未许人黄花闺女,你一个外男怎么能真的收她的嫁妆呢。
还不等孙勤和松一口气,就听到祝轩瑞继续道:“故而,我想当着所有人的面,向孙大人求娶孙姑娘,愿以此嫁妆的十倍来作为聘礼!”
“不行!我不同意!”孙勤和先是听到十倍的聘礼抽了一口冷气,再听清楚说的什么,就一口给回绝了。
“哦?孙大人为何不同意?顾某却认为这是一桩天赐良缘。”
孙勤和心口一跳,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寻着声音看去,就看到顾洵神情自若的带着乙儿从楼上走了下来。
完了,这个祖宗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