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这还是试制,就是在检验配方,像是90%精米步合蒸了一锅,80%精米步合蒸了一锅等等,最终仅得到了七袋米糊糊,压榨完后扣掉明显品质很浊很差的,仅得到纯净好酒17瓶——他觉得卖的话,就算是按特级好酒卖,一瓶三五万円,也才七八十万円,还不如老老实实开店呢!
主要是连续不能停的搅拌太累人了,要持续两三天,需要不停换人手,这放在福泽家很有虐待儿童的嫌疑。
除非他打算招募人手直接开个酒厂,不然小规模酿酒纯粹是闲的蛋疼——试了才知道,只有大规模酿酒才有暴利可图,小规模酿酒纯粹是折腾人。
他试了一次就死心了,觉得开个三年的店不值得自酿酒来卖,于是将那十七瓶好酒封存了起来——这些酒的品质他仔细盯了一会儿,标签普遍是【完美清酒】、【优良清酒】,甚至还有两瓶变异品种,要是拿出卖那些食客们喝上瘾了,没事就鼓噪着让他继续酿就麻烦了。
不是有钱不赚,是现在人手和时间都不足,毕竟他的志向并不是在餐饮业打出一片新天地或是当酒神、食神什么的。
春菜倒是对自家酿酒兴趣颇大,偶尔在集体制作味噌时会鼓动北原秀次再尝试酿造一批,感觉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出酒量应该会大幅提升,但被北原秀次婉拒了。
现在又不是必须靠酿酒赚钱,虽然纯味屋的老客们常抱怨,但营业收入也没受影响,所以还是别浪费那个时间和折腾大家了。不过他把总结出来的工艺流程、酿造经验以及封存好的完美酒曲都给春菜了,要是她感兴趣,等长大了可以自己开个小酒厂玩玩。
他的主要目标一直没变,就是安然平稳的渡过幼生期,钱够用就行,暂时不急着完成原始积累,但现在同学全家来店里吃饭,同学的老爹花了三张大票子后一个劲抱怨酒太次,他考虑了一下,决定拿瓶好酒出来让这家伙见识见识。
他在纯味屋干久了大将,也渐渐有了名厨的自尊心,虽然这安芸英助并没有表现的太明显,但他还是觉得这家伙是在指责他们的店有毛病——确实是有点毛病,但打人不打脸,没必要一直拿酒说事儿吧?虽然你付了钱,但我们也拿出了全套手艺尽心招待了,总拿我们不能自产的东西说事这是想干什么?
北原秀次直接拿出了试验品箱底货,而安芸英助也很痛快的点了头:“北原君,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两瓶酒的钱我都付,那瓶花八暂时帮我寄放在柜台上好了!”
他来可不是为了得罪人的,一个劲强调酒太劣配不上北原秀次的料理水平也是有着其它目的——他是新上任的酒造监督。
酒造就是制作清酒的作坊,或者说叫酒厂也行。日本目前有1000家出头的酒造,规模都不是太大,主要是需要大量人力,现代机器酿出来的清酒,酒客不认可,认为是低等品,二十一世纪了还算是半机械半人力化生产。
爱知县名古屋市做为关中重镇,虽然各方面条件都不适合酿酒,但当然也有酒造,其中就有安芸英助所属的喜久喜酒业株式会社的一家,不过因卖不出酒去,已经快要关门大吉了——安芸英助就是临危受命,前来复兴公司曾经的支柱名酒“雪见冬藏”的新任监督。
他来了后先按规矩拜访了当地酒业大佬、名宿以及各大银行,然后又去见了曾经的同学朋友接续人脉,刚巧便听到了纯味屋的传闻——好厉害,一家家庭式居酒屋,硬是把ARA餐饮集团的支柱分店挤死了。
更重要的是,他也听说了纯味屋料理神奇,酒却很普通的传闻,那对他来说就是瞌睡遇到了枕头——他是酿酒名家,有信心让雪见酒造品质上升一个档次,但现在这酒坊名声有点臭了,这可怎么办?
于是他细细打听了纯味屋的一番,然后又跑来亲自试了试纯味屋的料理水平,发现果然十分了得,非同一般,那他自然要强调一下酒劣配不上这种料理,只等北原秀次好奇问一声:“敢问阁下,要什么样的好酒才能和我的料理相得益彰?”
然后他就答上一声:“自然是曾经的关中名酒雪见冬藏了!”
北原秀次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然后他们二人相识一笑,大手一握,惺惺相惜,最后他给纯味屋低价甚至免费供酒,而纯味屋利用在美食圈的名声帮他把新酒重新打响名号,给酒造恢复名声,他的酒造自然就又活了。
完全是双赢,没毛病!
可惜北原秀次不按常理出牌,在他明说暗示之下,不但没有虚心求教,反而又掏出了一瓶压箱底不对外销售的“好酒”……
不过安芸英助不怕,他是真正的酒国前辈,不管这是什么酒,只要沾沾唇他就能当场喷死北原秀次,终究能折服他,最终达成双赢!
唉,确实是位名厨,但毕竟还是年轻人啊,根本不知道酒道有多么博大精深,今天做为酒国前辈,给这小子好好上上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