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我保证把仙基桥的年轻人全部培养成技术骨干!我们这些知识青年将来可能还会返城。到时候,机械厂就只能靠仙基桥的工人来维持下去。”赵建国说道。
“那好。我周茂林豁出去这把老骨头,跟你们年轻人疯狂一回。我明天就去镇上跟田主任说,我们仙基桥要办机械厂。我下军令状,出什么问题,我老周用脑袋担保!”周茂林说道。
赵建国兴奋地紧紧握住周茂林的手:“周书记,真是太感谢你了!”
等到周茂林走后,赵建国才回过味来,我不是又上了周茂林的当了吧?这老狐狸总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在离新学堂没多远的地方,仙基桥大队又开辟了一个新的“战场”,仙基桥大队的社员们又甩开膀子挖起地基来。这里将作为青年机械厂的厂址。名字是周茂林取的,既然这个机械厂是知识青年与仙基桥的青年的地盘,那就叫青年机械厂好了。
“等机械厂办好了,将来咱们仙基桥怕是太平桥镇第一个通电的大队。”张方清笑道。
“是啊。也是第一个办机械厂的村子。”周茂林哈哈笑道。
“小赵又被你蒙骗了一回,你说他回过神来,还会不会弄这个机械厂?”周风来担心地问道。
“小赵他敢不来,是他非要我们仙基桥牵头搞机械厂的,他做了保证,能够让机械厂搞起来的,还要帮我们仙基桥培养技术员。现在他要是反悔,我非要跟他拼了老命不可。”周茂林笑道。
“小赵现在怕是悔得肠子都青了,竟然没有跟你多谈几个条件。”张方清笑道。
赵建国虽然知道上了周茂林这只老狐狸的当,倒是没有后悔,他只想在仙基桥多干几件大事。以后回城的时候,他的资历就会更厚实。说起来,赵建国也算是一个很有理想抱负的人,或者说非常有野心。
别人在这种艰苦的条件下,也许就是怨天尤人,但是赵建国却愈发有斗志。
趁着仙基桥大队在打机械厂的地基的时候,赵建国已经去水坝勘察了。新桥大队做了很大的贡献,把水坝加高了那么多,现在仙基桥大队只需要在大坝的基础上,建一条引流的渠道,将水引到落差最大的地方,用来作为发电的驱动力。苏国的专家专门为机械厂准备了几个水电机组。
“建国,咱们现在是不是算是给仙基桥做嫁衣裳了?”戴复东不满地说道。
“复东,看问题要从长远上去看。我们迟早是要回城的,这一点咱们要有信心,对吧?”赵建国说道。
戴复东点点头:“迟早的事。”
“这不就对了。我们反正是要离开这里的。无论机械厂是由仙基桥来办,还是由我们来办,有什么不同?最重要的是,如果机械厂是由我们来办,将来我们会不会固定在机械厂?到时候,有了回城机会的时候,我们还能够轻易得到回城指标么?”赵建国反问道。
戴复东一想也觉得赵建国的话有道理。如果他们进入机械厂,说不定将来的关系就转到了机械厂里,想再调回东海,只怕是不那么容易了。
“但是机械厂是仙基桥办的话,就与我们关系不大了。也不是完全没关系,至少我们在机械厂的一切都是不能被抹杀的。”赵建国笑了笑,其实在与周茂林扯皮的时候,赵建国可并不像他所表现的那样好忽悠。而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仅此而已。
在仙基桥筹办机械厂的时候,田道森来过仙基桥几次。第一次是石明本陪同过来的。
石明本对仙基桥办机械厂持怀疑的态度,对仙基桥越过他直接去镇上争取办机械厂很是不满。
“周茂林,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先向我汇报一下?”石明本当场就责问周茂林。
周茂林笑了笑:“这事我事先也不是很清楚。赵建国同志无意中得知镇上有一批机械厂机器设备一直闲置,就去镇上革委会问情况。当时跟田主任汇报了一下想法,田主任很重视。就让我们大队协助知识青年办这个机械厂。”
田道森说道:“石书记,这件事情是我有些操之过急了。主要是这些机械设备已经限制在仓库里很多年了,我去看的时候,机械设备因为保管不善,已经是锈迹斑斑。如果再拖延下去,这些设备还没有使用过,就要直接报废了。我心痛啊!领袖说过,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
这一下,石明本无话可说了。再说,他就是在犯罪了。田道森这一顶帽子下来,就算是石明本这个“土皇帝”也不敢承受。
田道森第二次过来,没再去跟大水公社打招呼。而是直接坐着太平桥镇唯一的一台军绿色帆布蓬吉普车来到仙基桥。在机械厂建设工地上看了一眼,就去了常兴家里。
“整个仙基桥,就数你家最干净。周围的环境也特别好。坐在这里,都能够感觉到一股清新味。”田道森说道。
常兴笑了笑:“咱们仙基桥这里空气好。其实谁家都差不多。只是我家就我一个,家里没多少物什。所以看起来比别人家更整洁而已。”
“那也不是。我就感觉你家这里的空气特别甜一样,在这里坐一会,全身的疲劳全都没有了。”田道森说道。
“那以后田主任就多来坐坐。我这里随时欢迎。”常兴说道。
“唉,我倒是想来。难得忙里偷闲啊。”田道森说道。
仙基桥要利用新桥大队修的水坝建水电站,新桥大队的人简直有种吞下苍蝇的感觉。当年修了这个水坝,本来是想抢仙基桥大队的水的,结果捡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水没抢成,新桥大队倒是死了三个,连书记杨福安都死了。杨福安的婆娘田美芳成了寡妇。现在仙基桥反而要白捡了这个水坝用来搞水电站了。
新桥大队的书记现在是朱国华。朱国华这些天有些烦恼,新桥大队的群众一个个义愤填膺地跑到他家里来,要求他去跟仙基桥交涉。不许仙基桥人建水电站。
“这水坝是我们新桥修的,仙基桥人凭什么建水电站?要建也是我们新桥建。”杨明泉跑到朱国华家里。
“明全,现在仙基桥的水电站是建在仙基桥的地盘,他们不过是将从我们水坝上流出的水引到别的地方去而已。这个我怎么去阻止?当初人家阻止我们建水坝,最后还不是被我们建好了?”朱国华为难地说道。
“你现在是书记,你应该为新桥争利益啊。就算仙基桥要建水电站,我们新桥大队也应该占份。至少要给我们新桥通电吧?”杨明泉说道。
“他们建水电站也不是给仙基桥大队通电,而是专门供应机械厂。镇上要把机械厂建在仙基桥大队。”朱国华说道。
“可是水电站建好了,仙基桥肯定会通电。到时候仙基桥就是第一个通电的大队。我们大水以前从来没有落后过仙基桥,现在事事都走在仙基桥后面了。”杨明泉的意思是朱国华干得没杨福安好。
“明泉,你要是觉得你干得比我好,这个书记你来当。”朱国华脸色一沉。
“国华书记,我不是这个意思。以前福安书记在的时候,肯定是要拼命给咱们新桥大队争利益的。现在你却前怕狼后怕虎。这怎么行?我们大队次次吃亏。”杨明泉说道。
“怎么争?以前我们有石明本书记撑腰,仙基桥大队争不过我们。但是这一次,人家有田主任撑腰。机械厂这么大的事情,谁敢去捣乱?”朱国华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