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穆辰而言，穆轻轻再怎么变，也都只是被他折断了腿，拔掉了牙齿的兔子。

想逃逃不掉，想咬人也咬不动，想死都死不了。

玩弄穆轻轻的感觉，实在是让穆辰怀念，快两年了，他都没找到比她更有趣的玩具。

还真是怀念那些地窖里的夜晚啊。

穆辰舔了舔嘴唇，仿佛已经迫不及待了。

侍女彩琴和瑶琴领着穆轻轻到了厢房，穆轻轻记得这是从前用来待客的客房。

偌大国公府，身为长女的穆轻轻，竟然只能住在临时收拾出来的客房里，可见小赵氏有多不待见她。

穆轻轻此时已经没有心思顾及这房间到底如何了。

她只是脸色糟糕地进了屋子，然后坐在了梳妆台前。

面对镜子里的自己，穆轻轻的目光里尽是愤怒，她不是在生别人的气，而是生自己的气。

明明回来之前，就以无数次地告诫自己，一定要坚强，要勇敢面对一切，哪怕是穆辰，她也不能有丝毫的怯懦。

这不是她一直以来在努力克服的恐惧吗？为什么真的面对穆辰，她竟然还是这么不争气地逃跑了？

这样要如何报仇呢？

她明明有可以一击就将穆辰置之死地的剧毒在手，却还是因为内心克制不住的恐惧而浑身僵硬，微微颤抖，只想着逃跑。

如果不是如兰当时扶了她一把，她恐怕当场就要丢脸地跌倒了。

这可不是她回来该有的表现。

在肃亲王府努力训练，不断接受师父的教导，竟然还是这样丢人，怎么对得起无悔师父的苦心呢？

锡兰打量了一下屋子，撇嘴，道：“穆国公和他的夫人也太不尊重公主了吧，这屋子怎么看也不是该给公主殿下住的地方！”

如兰看到了穆轻轻一直坐在那里不说话，背影看起来有些孤独，加上刚刚的事情，如兰知道穆轻轻此时心情一定很糟糕。

她对锡兰摇摇头，低声道：“别说了，让公主安静一会儿。”

锡兰这才没有多说话。

如兰小心翼翼地走到穆轻轻身后，问：“公主，您要不要喝口茶？”

穆轻轻点点头，道：“嗯。”

如兰带着锡兰出去了，好让穆轻轻一个人静一会儿。

穆轻轻伸开手，看到手心里尽是掐痕，有些地方都掐破了，流出血来。

她却一点儿也没有觉得疼。

“穆轻轻，你不要这么没出息，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你怕他什么呢？”穆轻轻低声问自己。

可有些情绪，真的不是靠理智可以控制的，穆辰这么多年来给她留下的阴影和伤害都太深了，每一次见到穆辰，就意味着要接受最残酷的折磨。

其他人顶多就是唾骂她，羞辱她，最多也就是打她几下，和穆辰那些恶毒的手段相比，她甚至都觉得其他人做的，都不算是什么伤害。

深植在内心深处对穆辰的怨恨和恐惧，一时半会儿还真是难以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