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门口,望天,忽然身后有人道:“今天倒是自觉?!”
“油腻!”杜九言打量了一眼跛子,他穿戴整齐,显然是没有和大家一样洗澡,她撇了撇嘴,道:“办差回来一身汗,你怎么不洗?”
跛子目光中划过笑意,淡淡地道:“怕被你说油腻。”
“那倒是。”杜九言指了指外面,两人站在树荫底下,她问道:“你会射箭吗?”
跛子微怔,点了点头,“会!想学射箭?”
“能射多远?”杜九言问道。
跛子想也想不想便回道:“普通人臂力五十步,但若是我的话,八十步。顺风的话一百步亦是可以。”
“我呢?”杜九言挑眉问道。
跛子蹙眉,打量了一眼她的细胳膊,嫌弃道:“你若能射出,至多三十步!假以时日的练习后,也至多五十步。”
女子的力量,和男子还是有差别的。
“知道了。”杜九言摆手走了,“该洗澡还得洗澡,臭死了。”
跛子凝眉,扯着衣服闻了闻,并不臭,他刚才虽没有脱光了洗,可还是在房里擦洗换了衣服的。
他回院子,还是打水又冲洗了一回。
下午杜九言回家睡了一觉,一直到天黑吃过饭,才拉着银手出来。
“九哥,你终于知道我的好处了吧。今天有什么事需要我出马?”银手笑嘻嘻地跟着她。
杜九言道:“带我去榆钱村的赌场。”
“你要赌?”银手小声地道:“那边不行,庄家开黑的,进去十赌九输。”
杜九言晃了晃手里的钱袋子,“十两,输了就出来。”
“不够一把的。”银手带着她左拐右曲的进了榆钱村,在村子里又是钻来钻去,最后进了一户院子,院子的西面有个茅房,臭烘烘的苍蝇乱飞,但进了茅房后,里面还有个门,推开门,往下走一段又上台阶,就看到了传说中的赌场。
一间很宽敞的房间,没有窗户,里面的墙上挂着火把和油灯,十几张桌子前面,站着密密麻麻的人头。
吆喝声,吓骂声,还有号丧一样的哭声。
热闹非凡。
“这是牌九,那边是赌大小,那边是投壶,那边是……”银手给她介绍着,杜九言耳朵在听,眼睛却在四处搜找,银手看着疑惑,问道:“你来找人的?”
“嗯。找一个叫路守正的少年,十四岁。”杜九言道。
银手嘿了一声,“你不早说。他谁不认识啊!”说着手一抬,在一堆玩投壶的人群里,“穿朱红色直裰的那个少年就是。”
杜九言顺着目光去看,就看到了那个少年,高高瘦瘦,他正拿着一支箭,站在线外,往细细的长颈瓷瓶里投。
啪嗒一声,箭掉在外面,少年气的一脚踹在身边的随从身上。
小厮长的粗壮,憨憨的不怕疼一样,被踢了也咧着嘴笑。
“路守正,你输了啊。”旁边有人嚷嚷着,讥笑道:“拿钱,这次是十两!”
路守正摸了摸身上,又从随从身上摸,啐道:“明天给,老子今天钱没带够。”
“明天就是二十两。”那人嚷着道:“你家这么有钱,老子要多收点利息。”
路守正呸了一口,转身摇摇摆摆的往外走,那个壮壮的随从跟在他后面,两个人出了赌坊……
杜九言跟在后面。
一行人前后脚出了榆钱村,少年走着走着,好像发现有人跟着她,猛然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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