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他看不起王默,而是据他所知,妙崧主持根本没几个朋友,他的三叔祖林隐真能成为妙崧主持的朋友,除了修为够高,与妙崧主持谈得来之外,还因为是妙崧主持的邻居。
而眼前这个三十多岁的江湖大汉,无论怎么看怎么想,都不太可能是妙崧主持的同道中人。
如果这样的人也能是妙崧主持的朋友,那妙崧主持的朋友没有一万,少说也得有八千。
“不知兄台贵姓?”林清浅是穷家帮帮主,武林地位很高,不是身份极高或者武功顶尖的武林中人,根本用不着他开口问,更不要说把对方叫成“兄台”,他这么问王默,自然是看在妙崧主持的面子上。
“在下姓何。”王默念头急转,说道,“名叫何中二。”
“何中二?”林清浅觉得这名字怪怪的。
他当然不知道王默自称“何中二”是什么意思。
何中二其实就是“何冲”的意思。
何是何冲的何,中二是把“冲”字拆开,左右互换,不就是中二吗?
“林帮主,不知妙崧主持身体怎么样?要不要紧?”王默满脸关心,就好像妙崧主持是他的长辈一样。
林清浅看得出他很在意妙崧主持的情况,便实话实说:“妙崧主持原本就有伤在身,然而没等他的身子痊愈,就在昨天夜里,因为与强敌比拼内功,导致伤上加伤……”
“在下身上有疗伤药丸,对妙崧主持的身体可能有效,还请林帮主把此药转交给妙崧主持。”
王默说完,拿出了两颗王锺亲手炼制的“还童丹”,递给林清浅。
林清浅见他这么热心,不好不收。
然而他才刚伸手拿过还童丹,隐隐觉得此丹不是寻常之物,正要问一问王默。
王默却是说道:“在下本来想进去探望妙崧主持,但在下听说那个强横霸道的人就在净慈寺内,倒想去会会他,看他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居然敢打伤妙崧主持!林帮主,告辞。”
林清浅没想到他说走就走,本来想喊住他,但想了想,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净慈寺那边除了寺中高手之外,还有两大高手,尤其是其中一个,武功之高,未必就在那个想要拿走《大明经》强敌之下。
就算王默去了现场,以王默的武功,最多也就是在旁看着而已。
如果这个“莽汉”真要不知天高地厚上去动手的话,另一个高手肯定会拦下他。
当下,他转身进入寺内,前去见他的三叔祖林隐真,想让此老判断一下手中药丸到底是什么。
另一边,王默大步离开后,眼见林清浅没有识破自己的易容术,心底甚是得意。
他虽然不清楚林清浅的本事有多大,但林清浅好歹也是穷家帮帮主,连这位帮主都没能看穿他,可见他的易容术确实很高明。
不一会儿,他走到了净慈寺山门外,刚要往里走,却被一个武僧拦住,合十问道:“施主有何贵干?”
王默说道:“在下听说妙崧主持遇到麻烦,特来为他老人家助拳。”
那个武僧看到他一副武夫模样,也就信了八九分,但要是就这么把王默放了进去,万一出了什么事,他可承担不起。
正犹豫间,只见一个老僧走了出来,正是广恒老僧。
“壮士认识妙崧主持么?”广恒老僧问道。
“认识,在下十分敬佩他老人家。”
“既然如此,那就请进吧,不过……”
“大师请讲。”
“净慈寺毕竟是佛门圣地,不宜动武,不到必要之时,还请壮士沉住气。”
“大师多虑了,在下就是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跑来佛门圣地捣乱,在没有得到贵寺同意之前,绝不会胡乱。”
“那好,请进。”
王默朝广恒老僧抱了抱拳,大步进入净慈寺。
可是没等他走出十步,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师叔,听你老说,那个巨汉身如霸王在世,拳大如锅,一拳能打爆一座小山,我以前不曾见过这等人,今日倒想见识一下。”
“咦,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王默回头看了一下,望见两人正朝净慈寺的山门处走来。
一位是个说书老头模样,七老八十,手拿一把破旧的芭蕉扇,以前从未见过。
而另一位貌若中年,像个书生,正是“醉探花”无一用。
无一用正好望来,两人的目光顿时对上了。
王默担心被他认出,赶紧转过身去,疾步而行。
“想不到这位醉探花居然也来到了杭州,而且还跑来慈净寺看热闹。”王默一边走一边想,“那说书老头是什么人?无一用竟然叫他师叔。看他一副其貌不扬的样子,倘若不是跟无一用走在一起,谁又能想象得到他不是一般人?真会把他当成说书的。”
很快,他来到了一座大殿外。
只见殿前一片平地里,站了好些人,均是净慈寺的武僧,个个手拿棍棒,神色凝重。
他走上前去瞧了一下,看到场中站着五人,除了智渊方丈之外,尚有林隐真的那两个朋友,也就是独臂道人冯道廷,以及那个他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中年文士,即葫芦岛岛主黄柏。
至于其他两人,依稀认得一位正是那个力大无穷,块头比卞太雄也要大得多的巨人,看其年纪,不过四十上下。
而另一人,则是位身穿锦袍,气概不凡的老者。
此人双手背在身后,即便是面对“坐照”段位的绝顶高手黄柏,居然也是一副从容不迫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