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严重。”王御医怔了怔,说道:“崔大人他们都是文官,这一路上车马颠簸,身体不适很正常,晚上好好歇息一夜,明日应该就好了。”
唐宁跳下马车,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王御医啊,你刚进太医院不久吧?”
唐宁的动作让王御医受宠若惊,连忙道:“下官刚刚进入太医院两年。”
太医院虽然和朝廷各部不是一个体系,但眼前之人不仅是天子近臣,还是太医丞凌大人的师叔,又是陈太医令的座上宾,他们整个太医院都受过他的恩惠,王御医对这位比他年轻的多的官员,颇为尊敬。
唐宁看着他,郑重的说道:“这车马劳顿看起来不严重,其实非常严重,你想想,同样一路走过来,你好好的,我也好好的,就连千金之躯的公主殿下都相安无事,为何偏偏崔大人就病了?”
王御医想了想,说道:“可能是……,崔大人的身体虚。”
唐宁点了点头,说道:“这身体虚的人,和我们可不一样,此行还有近两个月的路程,万一崔大人病死在路上,可是朝廷的损失,王御医和本官都难辞其咎。”
“病死……,应该不至于吧。”王御医看了看他,怔了怔,脸上忽然露出恍然之色,点头道:“大人放心,下官懂了。”
片刻后,车队之中,一辆马车里面,鸿胪寺丞何瑞望着王御医,急忙道:“王御医,崔大人他怎么样了?”
“崔大人的身体,不容乐观。”王御医摇了摇头,说道:“若是再继续下去,恐怕有性命之忧。”
何瑞面色一变,问道:“什么,这么严重吗?”
坐在马车里的一名官员身体颤了颤,难以置信道:“王御医,你不会是把错脉了吧,本官,本官只是有些头晕恶心而已……”
王御医摇了摇头,说道:“大病之始,也无非都是些小患,崔大人不妨想想,一路同行,为何何大人没有头晕恶心,郑大人没有头晕恶心,唯独崔大人你身体不适?”
崔姓官员闻言,脸色登时便白了几分。
王御医继续道:“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遇到下一个城镇的时候,崔大人能停下来,休养几天,避免劳顿,否则,以崔大人的身体,连一个月都撑不过。”
何瑞看着王御医,皱眉道:“何大人是不是有些危言耸听了,马车颠簸,头晕恶心乃是人之常情,本官昨日身体也不舒服,休养了一天便好……”
“怎么了?”唐宁从前方走过来,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王御医道:“崔大人身体有些不适,下官建议他停下休养,否则便会有性命之忧。”
何瑞道:“王御医说的太过严重了,此行责任重大,又怎么能因为这些头疼脑热的小事耽搁?”
唐宁点了点头,说道:“何大人说的对,轻伤不下战场,这是在外面,不是在京师,哪能想歇就歇……,崔大人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这责任本官担着。”
何瑞闻言一怔,没想到唐宁居然会顺着他说,难道他不是视他们这些人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一个个的除掉吗?
唐宁望着崔姓官员,问道:“崔大人怕是也不愿意耽搁送亲大事吧,放心吧,崔大人要是真的出了意外,朝廷一定会善待你的家眷的。”
崔姓官员面色一白,送亲重要,但再怎么重要,也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送婚使唐宁将他们几人当成是眼中钉,连王御医都说了,他需要好好休息,他还硬要让自己赶路,这不是想要害死他吗?
到时候,只需要扣上一个车马劳顿、水土不服的帽子,朝廷又会拿他们怎么样?
崔姓官员心念急转,下一刻,便捂着胸口,眉头拧起,说道:“唐大人,何大人,下官,下官忽然觉得心口疼得厉害,这头也更晕了……,还是让下官在下一个城镇停下吧,以免拖累了送亲队伍……”
唐宁皱起眉头,说道:“崔大人的病真的这么严重吗,不如再挺一挺,要是真的出了事情,本官和何大人一定会为崔府家眷多争取一些抚恤银……”
“咳,咳!”崔姓官员已经确定这唐宁是想要他的命,重重的咳了几声,喘息道:“两位,两位大人,崔某性命事小,若是让同行的几位大人也染上了病,我的罪过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