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碧榕轩,对迎面行礼的春花秋月也都视而不见,耳边不知怎地一直回响着慕容炎温柔的声音‘爱妃,你先回宫,朕用完晚膳后再到碧榕轩去’,这平常至极的话语不知为何今天会充满了无敌的魅力,一直萦绕在颜月的耳畔心头。以至于颜月有些失魂落魄,连晚膳吃些什么也不知道。倒是庄嬷嬷瞅着颜月的样子有些可疑,偷偷让春花到清心殿找小李子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晚上皇上要到碧榕轩。
庄嬷嬷甚是欢喜,想不到自家主子才被册封,皇上便会临幸。这在后宫是绝无仅有的大喜事。那四大贵妃都册封了一年了,如今个个都想破了脑袋想要得皇上的青睐却毫无结果。如果幸运的话,主子再能怀有龙嗣,到时母凭子贵,主子的福气那真是在后面呢。
如此想来,庄嬷嬷也不和颜月商量,当然也知道和颜月也商量不出什么来。待颜月用完膳后便直接吩咐着春花、秋月快些给娘娘沐浴更衣,再吩咐小楼、向东等奴才把碧榕轩的卧室里好好地打扫了一遍,重新熏了香,插了花,好在床单被褥都是新的,否则以庄嬷嬷的想法必会全部重新换上一遍。
颜月在被春花、秋月两丫头扶到镜前用粉扑脸时神思方才回归现实。瞧着屋中的大变样,再瞧着春花、秋月两小丫头热心化妆的样子,还有雕栏、玉砌两丫头拿出王美人才送的新衣随时准备着……颜月凌乱了,这才知道自家奴才们以为主子要给皇上侍寝了。颜月一时间又羞又怒,指着两个小丫头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是好。
反正头发颜月是不梳了,就那么披散着,妆更不化了,否则那慕容炎岂不是笑死自己。到时自己在她眼里又成了和那些后宫女人一样的人,一样想着等他临幸的人。越是琢磨颜月越是生气,于是当即让春花把那庄嬷嬷喊到屋内。只是当庄嬷嬷进入屋内,当瞅到庄嬷嬷手里所拿的东西,颜月才知胡闹的领军人物竟是庄嬷嬷,对着庄嬷嬷手里的东西,颜月张口结舌,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简直就是胡闹!”
在庄嬷嬷的手里捧着长长的白绫,颜月入宫这么久,当然知道古人用这个做什么,不过是留下破处的印记,证明女子的清白。颜月没想到自家奴才连这个都准备好了,真是细心周到之极呀。相比自家淑媛娘娘的激动,庄嬷嬷倒是十分得平静,手里捧着白绫,言辞凿凿地道:“老奴只是考虑细致一些,万事先行准备着。老奴倒是希望娘娘不要胡闹,还是让春花、秋月给娘娘梳妆打扮吧。”
“我的事不用你管,还有,你,你给我把这个有多远拿多远!你给我出去,出去!”颜月无语了。可惜的是颜月今天可能是又羞又怒,脸红得滴血,声音嚷得也大,可那怒火发得却一点没有气势。庄嬷嬷只是站着,即不出去也不反驳。当室外传来‘皇上驾到’的吆喝声音时,颜月急了,几乎是大喊着:“快,快把那东西收起来。”
庄嬷嬷不知为何自家嬷嬷为何会对此白绫反应如此激烈,庄嬷嬷倒是在意自家主子这披头散发的样怎么见皇上。庄嬷嬷还没来得及把那东西收起来,已被颜月动作粗鲁地一把扯了过去塞到了化妆镜前的抽屉里。如果时间能来得及,颜月都想把这室内的鲜花都扔到外面去。可如今只能恨恨地看上几眼,心中只期盼着慕容炎千万不要自作多情,以为自己有多期盼他能来似的。
“娘娘,快穿衣服,快些把头发盘起来!”庄嬷嬷低声地几乎是斥责着。颜月却直接拒绝丫头手上捧着的华丽衣服,要求把自己的医女服拿出来。庄嬷嬷却坚持要主子穿上这新衣服,还催促着春花秋月快些给主子梳头。颜月一边躲着那梳头的两个丫头,一边自己跑去找自己的医女服。这般闹着,颜月倒高兴了,感觉犹如小时候与家长淘气来着,一边还道:“就不梳头,新穿这破衣服,就这样,我乐意!”这一次只把那庄嬷嬷急得直跺脚,估计若有心脏病都能被气犯了。
屋里这番一耽搁,慕容炎已到了门前。行礼,落座,上茶,那厢奴才们忙成了一团,颜月却跑神了。颜月记得他今天一天穿得都是白色的外袍,而现在换成了黑色的,颜月不得赞叹这美男穿什么都好看。想到春花、秋月为自己沐浴更衣的情形,颜月竟不禁琢磨慕容炎他今晚来之前也曾沐浴更衣吗?这般一想,颜月竟不由得心跳加速。
慕容炎的眼神也在颜月的身上略作了停留,这般披头散发接驾的女人颜月她是第一个。衣衫凌乱,头发蓬松,眼眸氤氤氲氲,脸颊飞红,让人怎么就想在那嫩嫩的小脸上摸上一把。慕容炎不禁垂下眼帘,却瞧见了最诱人的一幕,她的脚没来得及穿袜子,就那般穿在拖鞋中,裤子与鞋之间露出一片诱人的雪白,让人不禁联想翩翩。慕容炎不禁感觉嗓子有些发干。清退了众奴才,咳嗽了两声方才出声道:“小月儿,你说解决了朕的一个大麻烦,可否详说一二?”
在那异样目光的注视下,颜月只觉浑身的不自在。随着慕容炎的目光,颜月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只忙于争执于梳妆与衣服,而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脚!这在二十一世纪根本不算回事,别说露脚了,就是露肚脐眼也是正常。可今天却一切都变得不正常了!颜月本有些异样的感觉在听到慕容炎那有些不正常的声音后异样的感觉更浓了。
“小月儿?”慕容炎再次追问道,颜月的沉默让让室内的空气都变得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