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大军抵达谷城,洪承畴随即派遣斥候前往襄阳府城的方向侦查,按照他预计的时间,驻守襄阳府城的六千军士,最迟一天左右就能够抵达谷城。
麾下大军在郧阳府城外驻扎的几天时间,军士胡作非为,已经令郧阳府知府头疼不已,就连湖广巡抚宋一鹤都颇有微词,洪承畴很无奈,大战在即,这个时候他若是下狠心整顿胡作非为的军士,必定影响到整体的作战部署,所以洪承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洪承畴依旧没有进入谷城县城,住宿在谷城外的临时军营之中,而且洪承畴还下达了命令,任何军士都不得离开军营,违令者斩。
谷城城外,临时军营,中军帐。
外面响起马蹄声的时候,洪承畴的脸色有些变化了,按照规定,军营内是不允许骑马的,不管是什么人,进入军营都要下马,唯一能够在军营内骑马的就是斥候,侦查到紧急军情的斥候,可以骑马直接来到中军帐。
马蹄声在中军帐的前面消失,紧接着就是跑步的脚步声。
进入中军帐的斥候,脸色煞白,甚至来不及站在外面禀报。
“大、大人,襄阳府城被流寇张献忠攻陷,襄王朱祤铭、贵阳王朱常法被张献忠斩杀,驻守襄阳府城的驻军损失惨重。。。”
洪承畴有些眩晕,眼前出现了一颗颗的星星。
襄阳府城城池坚固,城墙高大厚实,张献忠怎么可能攻陷,难道说张献忠麾下流寇的战斗力有那么强悍了,能够轻而易举的攻陷襄阳这样的城池吗。
“情况属实吗,若是谎报军情,我不仅要砍掉你的脑袋,还要株连你的家人。。。”
情急之下的洪承畴,顾不上那么多了。
斥候脸上惊惧的神情还没有消息,但说话的声音变得坚定。
“禀报大人,属下绝不敢谎报军情,属下和兄弟们已经找到数百名从襄阳府城逃出来的军士,从他们那里得知襄阳府城失陷的消息,就算是这些军士信誓旦旦说襄阳府城已经陷落,属下也不敢相信,再派兄弟靠前去侦查,得到了襄阳府城被流寇张献忠攻陷的消息。。。”
洪承畴的脸色有煞白变得铁青。
“你们可否侦查清楚,襄阳府城是怎么陷落的,是张献忠强攻陷落的吗。”
斥候稍稍犹豫了一下,开口回答了。
“属下问过那些军士,也询问了从襄阳府城跑出来的百姓和商贾,他们说流寇夜里进入了府城,杀人放火,府城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流寇,巡逻的军士被流寇杀死了,百姓和商贾要是不逃离府城,也要被流寇杀死,所以府城的百姓半夜涌向城门。。。”
洪承畴的身体微微的颤抖,如果情况真的是这样,那就是张献忠派遣流寇混入了襄阳府城,半夜制造出来巨大的混乱,导致百姓慌张,拼命的想要逃离城池,结果城门被蜂拥而至的百姓打开,张献忠趁此机会进入襄阳府城。
可流寇是怎么进入襄阳府城的,又怎么可能在戒备森严的襄阳府城里面制造如此巨大的混乱,而且还杀死了街上巡逻的军士,想要制造如此的混乱,区区几个流寇绝对做不到。
事已至此,洪承畴只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知道了,有三件事情,你马上办好、去查清楚,如果办不好、弄不清楚,就不要回来了。”
肃立在面前的斥候身体颤抖了一下,竖起了耳朵。
“第一件事情,在逃离襄阳府城的军士之中,找到他们的军官,马上带到我这里来,我有事情需要询问他们,同时尽力去找寻襄阳府知府等官吏,我相信他们一定逃出来了。”
“第二件事情,再次派遣斥候,前往襄阳府城去侦查,如果能够进入府城是最好的,务必弄清楚襄阳府城的现状。”
“第三件事情,快马加鞭,绕过襄阳府城,告知正在往襄阳府城开拔的湖广剿总兵官左良玉,襄阳府城被张献忠攻陷,让左良玉千万小心,不要中了流寇的圈套。”
。。。
斥候离开中军帐,洪承畴一屁股坐下了,浑身无力。
襄阳府城的陷落,意味着洪承畴所有的安排部署接近白费,此刻最佳的举措就是领兵杀向襄阳府城,拼死收复襄阳府城,可张献忠麾下有二十多万流寇,洪承畴领着三万人前去攻打被张献忠占领的襄阳府城,有些拿鸡蛋碰石头的意思。
就算是与湖广剿总兵官左良玉联合作战,收复襄阳府城的可能性也不大,而且左良玉得知襄阳府城被张献忠攻陷的消息,肯定是原地等候待命,甚至是往枣阳或者随州的方向回撤。
洪承畴的脑子有些乱,襄阳府城陷落的消息,让他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