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近了,更近了,眼瞅着再有个二十余步之距,便可冲进林中,袁熙紧绷着的神经已是稍松了些,却不曾想就在此时,他突然觉得后心一阵剧痛袭来,忍不住便惨嚎了一声,低头一看,一支箭头赫然已从其
前胸透了出来。
“扑通!”
袁熙的惨嚎声未停,身上的力气便已随着鲜血的迸发而飞快地流失殆尽,双脚无力之下,自是再也夹不住马腹了,整个人歪斜地便摔在了地上,手足好一阵的抽搐过后,便已是就此没了声息……
“报,禀主公,我军已击溃贼军之埋伏,贼酋袁熙被赵将军箭毙当场,现有首级在此,请主公查验。”离滏水三十里开外处的大道上,幽州军主力正自迤逦而行间,却见一骑报马从南面疾驰而来,直抵中军处,待得到了公孙明的马前,方才一个干脆利落地滚鞍下了马背,于单膝点地的同时,顺势取下了背
后背着的个包裹,双手捧着,高高地举过了头顶。
“呵,军师,还真被您给料中了,此獠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公孙明一摆手,自有随侍在侧的一名亲卫抢上了前去,将那包裹转呈到了公孙明的面前,内里赫然是个木匣子,掀开匣盖,便可见内里一颗抹了石灰的人头,尽管有些变形了去,可依旧能看得出这正是袁
熙的首级,一见及此,公孙明不由地便是一乐。
“此獠相较于废物一般的袁谭、袁尚而论,倒也勉强算是个角色,可惜大势所趋,螳臂当车,终究是自取灭亡罢了。”
区区一个袁熙而已,庞统根本就不曾看在眼中,自不觉得看破了其之算计能算甚大事儿,也就只是随口点评了一句了事。
“说得也是,来人,将此獠首级收好,回头厚葬便好,传令下去:全军加速,天黑前赶到滏水北岸。”
公孙明同样也没在意袁熙之生死,随手将木匣子合上的同时,紧着便下了道将令,旋即便听号角声连天震响中,迤逦而行的数万大军就此开始了加速……袁熙兵败身亡,出击的部队一万五千余众更是风流云散了去,能完好逃回城中的不足六千之数,城中人心惶惶,私下言降者不在少数,然则牵招却不作此想,趁着幽州军刚到,尚未来得及完成攻城准备之空档,费尽心力地重新整编了手下诸军,又从逃回来的袁熙之亲卫中挑选忠心者为各营校尉,竭尽全力地囤积檑木滚石等守城用具,至于他本人更是吃住都在城门楼上,每日里不是巡视各处城防,便是与
手下诸将商榷守城策略,摆出了一副要与邯郸共存亡之架势。
“报,禀大人,城下来了一人,自言是您的同窗好友史路,言称有事要与大人面谈。”
九月初三,也即幽州军兵围邯郸的第三天,牵招正自与各城守将们就防御安排交换意见之际,却见一名轮值军侯匆匆从外而入,冲着牵招便是一躬身,紧着禀报了一句道。
“走,一道看看去。”史路与牵招原本都是原车骑将军何苗之长史乐隐的门下弟子,自乐隐因受何苗牵连而亡后,二人便已各奔东西——牵招投效了袁绍,而史路则是去了辽东,成了辽东别驾王烈的学生,公孙明去岁灭了辽东,史路便投入了幽州军中,如今乃是右北平郡学政,此际前来城下喊话,摆明了就是来劝降的,对此,牵招虽是心中有数,但并未说破,挥手间,便已领着手下诸将一道出了城门楼,缓步行到了城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