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兄明鉴,贼军虽已依山封了路,可水路却依旧是畅通着的,您看……”
见得杨秋有所意动,成宜立马贴近了一步,低声地试探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水路?唔,老弟之意莫非是打算分兵岭后,两路夹击么?”
一听水路二字,杨秋下意识地便往两路合击上想了去。
“呵呵,杨兄想哪去了,我军纵使能分兵,就目下这等情形来看,几日能破敌?不消多,再挺上个三数日,军中便无粮了,莫非杨兄还真打算杀马维生么?那也未免太可笑了些。”
这一听杨秋想歪了去,成宜不由地便冷笑了起来,无甚顾忌地便点出了个严峻之事实。
“这……若是大都督怪罪下来,那……”
成宜这般言语一出,杨秋这才明白成宜竟是打算造木筏逃生了的,心念电转间,也已是退意大起了的,只是一想到马超的勇武,又不免担心将来会遭到马超的秋后算账,自是不敢轻易便下个决断。
“大都督?嘿,那也须得其能活过此劫才成,再说了,经此一役,马家的主力已折损过半,我军若是能顺遂退走,兵马已远较马家为多,到那时,就该是马家担心我等与其过不去了罢。”
听得杨秋提起了马超,成宜的脸上立马绽露出了狰狞的冷笑,毫不客气地便将时局挑明了来说。
“嗯……”
尽管明知成宜所言不无道理,可毕竟此举有着背信弃义之嫌,加之手下还握有近两万的大军,杨秋自不免还是存着强取韩信岭之侥幸心理,正因为此,杨秋迟疑了好一阵子,也自不曾下定最后的决心。“杨兄万不可迟疑啊,如今周边尚无敌踪,岭上贼军又不敢擅离,正是我军放手造筏之良机也,一旦马孟起败退而来,贼军主力大至之下,怕是再难有机会多造木筏了,如今不思早归,迟上数日,怕是全身
而退都没可能了。”
成宜根本不看好马超能挡得住幽州军的大举反攻,只寥寥数语便将杨秋心底里最后的侥幸也击成了碎片。
“唉……那就如此也罢。”
杨秋本就不是甚死忠之人,加之他又不是马超的手下,在自身难保的局势面前,自然也就顾不得去理会马超的死活了。
“杨兄若是过意不去,那就多造些木筏,也算是给马孟起留下条退路罢。”
见得杨秋尚有犹豫之色,成宜紧着便又进言了一番,看似为杨秋着想,实则是在逼杨秋赶紧行动为上。
“嗯,来人,传令下去,全军后撤四里,伐木造筏!”被成宜这么一说,杨秋心底里的愧疚之意顿时便消减了大半,也自不在有甚迟疑,紧着便下了最后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