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利避害的人的天性,本无可厚非,但因为利害关系的存在,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不再纯真,无形之中有了屏障。
就像他和孟秀伊一样。
从马天龙落马这件事上,可以看出孟秀伊的心机手段,说她巾帼不让须眉一点都不为过。
苏庆知记得,他是11月8日下午把录音笔交到孟秀伊手中的,而马天龙于11月12日就落马了,中间只相隔四天。
四天时间,抓住马天龙的把柄不难,难的是定罪,难的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开除他的一切公职,难的是不给他任何翻身的机会……
然而,这一切,孟秀伊都做到了。
好手段啊!
苏庆知不由得感慨。
孟秀伊的危机解除了,但她在苏庆知心目中的形象多少受到一点影响,因为她办事的手段太雷厉风行了,可以说是菩萨心肠霹雳手段,令人敬畏有加。
然而,苏庆知对她只有“敬”,没有“畏”,另外还夹杂着一丝提防。
没办法不提防啊,他身上秘密太多,而孟秀伊又不像她外表表现的那般人畜无害,或许她对自己没有任何恶意,但小心驶得万年船。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古代人际交往的哲学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孟秀伊寓所。
一锅饺子,大部分都进了苏庆知的肚里。
孟秀伊也不知是因为除去马天龙这个祸害高兴,还是因为苏庆知喜欢吃她包的饺子高兴,总之人逢喜事精神爽,笑脸明显多了起来,像十八九岁的女孩子一般,容光焕发。
“吃饱没有?没吃饱的话,我再下一锅。”孟秀伊问道。
苏庆知说:“我一共吃了40个饺子,按照一个20g计算,总共有800g,一斤半的份量……就算是酒囊饭袋,也该填饱了。”
孟秀伊笑了起来:“你正是长身体的年龄,吃多点不是什么坏事。”
苏庆知放下手中的碗筷,认真说道:“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我担心马天龙会狗急跳墙。”
孟秀伊心里早就不把苏庆知当普通学生看待了,因而这些话题她也不避讳:“这里是学校,他进不来。”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孟秀伊沉默片刻,忽然笑道:“那以后我出学校就叫上你吧,两个人一起,他总不会乱来了吧?”
苏庆知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然后自己又把自己埋了。
“对了,昨天我们几个老师在一起闲聊,教微机课的徐老师还说,有空的话要向你请教足彩的事情呢。”孟秀伊笑着说道。
苏庆知有点无语,老师向学生请教怎么参与赌博?
这事想想都滑稽。
从孟秀伊寓所出来,他直接回宿舍,有几件脏衣服今天必须得处理了。
这个年代,学校还没有洗衣机,一切只能自己动手。
推开宿舍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戴着浅灰色眼镜,一身灰色休闲服的小个子,这不是高一时教微机的老师徐有志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天下还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