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茗悠回转身体,眼睛已经红了。
唐若白紧张地看着她,把她拉过来,问:“怎么了?怎么又哭了?别哭啊,都怪我,应该再拦住他的!”
“不怪你,也不怪他,是我自己……”唐茗悠摇头,眨巴了两下眼睛,想要把泪憋回去。
唐若白心疼地道:“怪我,都怪我,我就知道你心软,不该逼你的!从那天萧锦晔被关起来,你就一直没笑过,如果惩罚他让你不开心,我又何必做着一切呢?”
“哥,不怪你,你都是为了我好,是我自己不争气!”唐茗悠真是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明明提醒过自己无数次,他现在的下场,都是他应得的,她不过是一报还一报,无需愧疚。
可是偏偏每次想到,他也曾奋不顾身相救,想到登云塔上,他最后那个眼神,就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
想到他如今失去一切,甚至可能面临死亡,她竟然觉得心疼。
他那么骄傲那么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男人,却沦落至此,而造成这个局面的人,竟然是她?
唐茗悠的脑子里两个小人不断地撕扯着,一边说她做的都是应该的,萧锦晔是活该。
另一个小人就开始谴责她,说她不念旧情,不管萧锦晔做过什么,他也还是不顾一切冲进天牢救了她的命,也衣不解带照顾了她十多天。
唐茗悠觉得在这样下去,她可能会变成精神分裂。
“哥,他会被判死刑吗?”唐茗悠问。
唐若白摇头,道:“皇甫川翅膀还没那么硬,萧锦晔也没真的垮掉,苏君清在一天,他就不会死!”
“可如果苏君清也不在了呢?”唐茗悠问。
“你觉得现在朝中谁有能力扳倒苏君清?谁有能力清除萧锦晔的旧部?”唐若白觉得唐茗悠太多虑了。唐茗悠摇头,道:“暂时是没有,但是我之前听苏君清说过,朝中暗藏着一股势力,总是潜伏在角落里,轻易不露头,但关键时刻总是会出来捣乱,在他们要查的时候,又很快藏回去,这件事一直是苏
君清和萧锦晔的心头大患,却也一直没有解决!”
唐茗悠记性倒是好,她依然记得莫名其妙就失踪的云石,还记得当初朝中攻击萧锦晔的那股暗中力量。
唐若白道:“那也说明那股力量还很弱小,否则也不必藏头露尾,不敢正面相敌,只能小打小闹,不足为患,除非他们这几年趁着萧锦晔不在,默默壮大了!”
唐茗悠微微点头,但愿是她自己多虑了。
虽然萧锦晔退出朝堂两年多,但苏君清应该也不会允许事情失控吧?
唐茗悠暗自思索。
唐若白又道:“不说这个了,说点儿开心的,我听说太后这几日的日子可是难过地很啊,永乐宫的大部分宫人都被皇甫川撤走了,偌大的永乐宫,成了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冷宫了!”
“没想到太后到了现在才入冷宫,她的丈夫没能把她打入冷宫,儿子却做到了!”唐茗悠不由失笑。
唐若白道:“皇甫川这个孩子不简单得很,别看他年纪还小,心思却深沉呢!”“哦?我记得从前他还是个挺天真活泼的少年,就是被太后管得太狠了,性格有点偏激,还有强迫症!”唐茗悠想起那个吃点心必须要将点心摆放得很整齐,容不得衣服有褶皱,容不得地上有脏污的皇
甫川。
那会儿他还有点婴儿肥,如今再见的时候,已经长成了清俊的少年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