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城算不上是很大的城市,所以雾城也不会有很多酒吧。
而雾城的赌场,就只有一间。
虎爷的赌场是雾城里最大的赌场,也是唯一的赌场。
赌场素来是男人们最爱去的地方,在糜烂的夜晚挥霍着金钱和生命,换取短暂而又极致的快乐,赌场的每一夜都充满了纸醉金迷,有人在这里收获横财,也有人在这里倾家荡产;有人在这里放肆大笑,也有人在这里嚎啕大哭。但对于赌场本身来说,无论是谁的悲喜起落,都是很短暂的事情,赌场的门前车水马龙,赌场的门里声色犬马,它的存在本身就宛如这座城市,永远不会消弭。
……本该如此。
实际上,现在的虎爷已经是一筹莫展,暴跳如雷,因为昨夜的两次飞来横祸,这座原本是富丽堂皇的赌场已经是一片狼藉。
“雾都赌城”的霓虹招牌狼狈地折断在门前,闪烁着滑稽可笑的黯淡光彩,赌场内部更仿佛是遭了贼般,大大小小的赌桌横七竖八翻倒在地,颜色各异的筹码散落各处,墙壁边上的一排排老虎机已经被砸得彻底变形,吐出一堆又一堆的白票单子……就连赌场正中间,虎爷最引以为豪的特制精钢铁笼——原本用来装他的爱宠老虎的笼子,也被恐怖的外力撞出了一道又一道诡异的凹痕。
至于那只老虎,现在正躺在雾城最豪华的酒店顶层的厕所里呼呼大睡。
穿着安保制服的人,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桌子上,挂在楼梯栏杆上,瑟缩在笼子里,一部又一部的担架正不断地往外抬人,整座赌场都像是激烈的战场遗迹,充斥着刺鼻的硝烟味道。
没有人不会感到震惊。自从雾都赌城建立以来,都未曾出现过如此荒唐的景象。
蓝思琳也不例外。事实上,他的下巴现在已经掉到了地上了。
“别告诉我……这场面是昨晚的我干出来的……”
七七有些头疼地抱着臂,揉了揉太阳穴:
“我想大概不是。”
赌场里忽然响起一声暴喝:
“你!”
一个身材瘦削,满是纹身,满脸煞气的男人看见了门口的蓝思琳,气不打一处来,挽起袖子,操起了地上的一根桌腿,直冲冲地朝着门口走来:
“你这个丧门星!怎么还敢来这里?!”
男人二话不说,扬手持棍作势欲打,蓝思琳手忙脚乱地摆手招呼:
“嚯嚯嚯嚯嚯嚯慢着慢着慢着!”
男子应声停步,隔着一米开外,铜铃般的大眼睛满是充斥着杀意的血丝。
蓝思琳伸掌于前,一脸肃然:
“消停会儿,我有话要说!”
男子怒道:“你还要放什么狗屁?”
蓝思琳干咳了两声:“阁下可就是虎爷?”
男子怒目圆睁:“老子是不是虎爷你心里没点逼数?赢了老子的场子,抢了老子的老虎和女人,现在又来这里做什么?”
蓝思琳嘿嘿赔笑道:
“是这样的,那什么,虎爷您悠着点,先把棍子放下,杵在那儿怪吓人的……”
蓝思琳接着道:
“昨儿个啊,我那什么,喝得有点多,很多事情记不清楚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您老能给我仔细说说不?”
虎爷已经是出离愤怒了:
“你竟然还有胆子问?要不是你这个天煞孤星,引来了那么个疯婆娘,害得老子连场子都赔干净了,老子至于像现在这样吗?”
蓝思琳咽了口口水:
“昨晚……有个女的来过了?”